第二十九章 房子問題(1 / 2)

劉嘯在報紙上看到過國家在住房這方麵的政策,非常有意思。

在市場經濟到來之前,國人對“買房”並沒有任何概念。人們住的房子絕大多數是“公房”,要麼屬於房管部門直接管理,要麼屬於所在的單位。

住公房的家庭,不必擔心“住不住得起”的問題,但時間久了,因為上班、上學的原因也有一些不能解決的矛盾。

比如,你可能在城東上班,單位分了一套兩居室卻在西城,如果搬家住房就寬裕了,但卻舍不得孩子離開重點學校。

另外家裏有病號的想住在醫院附近,要做小買賣的想住繁華、臨街的房;夫妻離婚了,房子一人一間,總不能一直同住一個單元樓裏……。

凡此種種,人們就自發想出了互惠互利的法子——交換房子,以解決住房的窘境。

報紙上寫過關於首都換房的一些文章。

最早,首都天城大街小巷的牆壁上、馬路邊的電線杆上,“換房啟事”比比皆是。

但到處張貼換房資料,不僅影響市容,還對交通和社會秩序造成一定影響。

市容監察部門明令禁止,但人們的“換房啟事”依舊滿天飛。

在迫切的換房需求下,從六十年代開始,天城五個區的房地局相繼成立了專門的換房機構——換房站。

換房站負責居民在本區範圍內和跨區的換房業務,屬於無償服務。

由於都是“公房”,不涉及房子的產權變更問題,辦理手續很簡單。

隻要雙方互看住房後同意,到市區換房部門辦理個換房協議書,然後持換房協議書到雙方的房管單位變更一下房屋承租人就可以了。

如此一來,換房的人越來越多,“換房大會”也應運而生,相當於二十多年後的“房交會”。

此後十年,“換房大會”成了勞動人民文化宮每年的一個固定項目,一共舉辦了十一屆。

換房大會從一開始單一的“換房”,後來擴展到房地產政策谘詢、房屋修繕質量鑒定、鋪麵開發等項目,廣受市民歡迎。

兩家換房容易,但隨著換房的人越來越多,常常會出現:甲看上了乙的房,乙看上丙的房,丙又看上了戊的房。

這種情況,需要大家都轉著圈兒換才行,而且中間稍有故障,就會前功盡棄。在交通和電話都不便利的年代,多個家庭之間換房的難度可想而知。

但在沒有大數據的時代,這種困難是無解的,隻能依靠工作人員不辭辛苦。

由此就出現了“換房勞模”,比如報紙上曾經報道過首都天城一名叫做李國英“換房勞模”。

李國英利用業餘時間,對換房戶的地區分布、房屋狀況、生活設施、交通情況等不斷考察,風裏來雨裏去,不少折騰。

他曾在3個城區的5個房管所,找了十幾個房管員,挨個到13家看房協商,花費一個多月的時間,最終實現了“13戶聯換”。

上級規定,每位專職換房員每年的換房定額為120戶,而李國英平均每年超額736戶,完成7年的工作量。

說實話,劉嘯看到這篇報道後覺得頭皮發麻,一個普通人,一年之內無償為居民換了七百多套房,要知道那是一個靠著步行工作的年代,充其量就隻有一輛自行車,這叫什麼責任心?

就在今年,首都還舉行過一次換房大會:換房大會兩天來已幫助304戶簽訂了換房協議,其中解決上班路遠的86戶,解決住房困難的96戶,改變居住環境的87戶,照顧老小病殘的20戶,解決鄰裏家庭不和的12戶……………。

豐城沒有所謂的換房大會,原因是因為麵積不大,人口也不多,而且大家住的房子基本上都是平房,換不換沒什麼用,直到最近幾年才有了福利房的概念,其實就是單位分房,比如劉嘯的爺爺去年就分了一套房。

但分房也要看什麼單位,什麼職務,重要的單位重要的職務自然要優先考慮。

劉嘯的父母不過是普通機械廠的員工,即便劉向學是副廠長,勉強算是副科級吧,但企業沒錢也沒轍。

其實,又有幾家企業能夠靠產品賺到錢足夠的收益呢?

劉嘯爺爺所在的化工廠是大型國企,有兩千多員工,這麼多職工每月工資就得一兩百萬,再加上生產成本生活材料,一個月下來就得四五百萬。

而企業一個月的產值才多少?滿打滿算隻有二三百萬而已,勉強能發出工資吧,不過國家會有大量的補助,靠著這些補助才能做到收支平衡。

在八十年代末期,很多企業都處在這種半死不活的狀態,在南方,這樣的企業就會實行承包製,改變管理方式還能拚命一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