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案情很難再進一步,我打算盡快上報,府衙到時候肯定會派人過來,希望會有更多的線索!”宋捕頭有些無奈地說道。
他此言可謂是要甩鍋了,要將這個燙手山芋交給上麵的人,哪怕因此受到責問也願意!
崔衍覺得自己之前的話對他有了一定的影響。
不過府衙有多大本事,崔衍也知曉一二,他們來調查這個案子肯定也是白費力氣,做徒勞無功罷了。
因為在崔衍看來,凶手可能是非人的詭異存在,正常人根本毫無辦法。
“屍體多為殘肢斷臂,我想把他們縫合起來,組成完整的屍身!”崔衍提出了一個建議。
宋捕頭讚賞道:“可以,畢竟死者為大,沒人願意身體殘缺下葬。不過屍體的驗屍報告可不要忘記寫了!”
崔衍點頭答應,就回到了船內。
他從小箱裏取出了大頭針線,對一些支離的屍體進行了縫合,大劉在旁饒有興趣地看著。
崔衍雙手十分靈活,看起來就像個女人一樣擅長針線,他技藝精湛,縫合的傷口痕跡細致,不見醜陋!
大劉調笑道:“崔衍我看你很適合當一個裁縫!”
“裁縫?”
崔衍明白了他的意思,開口道:“裁縫穿針引線縫衣,我穿針引線縫皮,聽你這麼說確實有共同點,說不定哪一天我混不下去了,當個裁縫也不錯!”
“不知你是否喜歡人皮縫製的衣服?”
大劉連連搖頭:“我可不喜歡,收回我剛剛的話,你不適合當一個裁縫!”
崔衍笑而不語,在他看來,兩者職業表麵上都是作用於人的外表皮肉,不過他的職業更加神聖,為生者權,為死者言,每一具屍體都有獨特屍語,他就是聆聽者!
接下來費了好大的力氣,崔衍才縫完所有屍體,看著八具比較完整的屍身,他擦了擦汗有些疲憊。
還沒等他休息,外麵這時傳來了一陣哭喊聲,聲音撕心裂肺,聽起來是一位老婦人。
兩人來到船外,便看到一位年邁老婦拄著拐棍顫顫巍巍地向這邊走來,她一邊走一邊哭泣,嘴裏不斷哭喊著:“年兒,我的兒呀!”
崔衍見此已經猜出了她的身份,她應該是死者賀年的老母親,看來她已知曉兒子發生了不測!
賀氏駝著背,身體如枯木般瘦弱,仿佛一陣風就能吹倒。她衣服打著補丁,腳下破舊的草鞋沾滿了泥土,看來是走了很遠的路程來到這裏。
賀氏的家距此有幾十裏遠,崔衍能想象一個孤零零的老人在路上的艱辛!
他跳下船來到賀氏跟前,攙扶著她的雙臂,她的雙臂猶如幹柴般消瘦,全是皮包骨頭,沒有多少重量。
賀氏流著淚沙啞地問道:“官爺,我的兒子真的死了嗎?”
看著麵前滿頭白發的老婦,蒼老的麵龐上布滿了皺紋,崔衍還是點了點頭。
得到這個肯定的答複,她的身體劇烈顫抖,差點難以站穩。
待身體平複,她顫抖地哀求道:“我能看看我的兒子嗎?”
“可以,我帶你過去!”
崔衍攙扶著她來到屍體旁,見到自己兒子的屍體,賀氏再也忍不住,抱著屍身悲痛地大哭!
白發人送黑發人,發生在遲暮老人身上可謂是最大的傷痛。
崔衍在賀氏身上聞到了一股腐朽的味道,這是死亡的氣息,代表著對方時日無多了,在如此悲痛的情緒下,她極有可能會隨賀年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