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遵旨!”胡詩月原本想要趁機為父親討一個恩典,可是一想皇帝喜怒無常,即便再寬容,容忍也是有限的,識時務者為俊傑,見好就收視為準則。
雖然纏了好幾圈紗布,可是這一跪一起之間卻仍舊牽扯到了傷口,隻不過胡詩月並沒有將疼痛的表情展露絲毫,波瀾不驚的模樣讓朱元璋感覺到別樣的味道。
看著那腰間幾滴鮮紅,可是那依舊如沐春風的臉龐,朱元璋刻意地問道:“你的傷如今怎樣了?”
“奴婢隻是一名秀女,不值得皇上掛心,奴婢的傷不無大礙!”胡詩月不卑不亢地回答,要知道這些言語可都是從電視劇中學來的,是對是錯她可不知道,隻希望那些尼瑪的編劇不要害了人,她可不想就這樣腦袋搬了家。
“哈哈哈!”朱元璋再次放聲狂笑,門外的李公公聽來甚是奇怪,這個小小的秀女究竟有何魔力,竟然博得嚴肅的皇上兩次三番的喜悅:“胡惟庸教女有方,賞!”
“奴婢替家父謝皇上,不知可否再替家父討一個賞賜?”話一出口,胡詩月立刻後悔,她不該樂極,而忘了生悲。
未等朱元璋開口,胡詩月第三次跪下,雖然心裏十分討厭古代這複雜的規矩,可是保住這顆項上人頭才是重中之重:“奴婢自請處罰,不該在皇上麵前再次妄言,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父親即為皇上的臣子,不該求任何的賞賜!”
“金口玉言,朕既然承諾了要給你父親賞賜,你替父親懇求又何罪之有,有什麼話不妨說吧。”這個不卑不亢,雍容有度的女子不禁讓朱元璋想起了某段回憶,那是皇宮裏再也難以遇到的緣分。
她,或許是上天在朱元璋晚年之時賜予的禮物!
胡詩月固執地低下頭,用沉默表達了一切,她寧願被皇上一氣之下趕出門,也不願甘冒天下之大不韙!
“你怕?”有些時候,朱元璋當真討厭這個身份,若他還是一個放牛娃,若還是一個身份卑微的老百姓,誰還會欲言又止,讓他喪失了許多聽到真話的機會。
“是,奴婢怕!”麵對至高無上的皇帝,胡詩月選擇了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或許這樣她才能最直截了當的得到她想要的東西,而事實證明她的方法是對的。
“起來,對朕講真話,否則律法無情,休怪朕!”朱元璋微微嗔怒的語氣透過了厚重的紅木門,就連門外的李公公也聽得一清二楚,對於裏麵的情形著實的困惑難解,怎會一時歡愉一時糾結?
胡詩月知道她的激將法成功了,在這千鈞一發之際她決意搏一搏,搏贏了自然得到她想要的東西,若是搏輸了那麼隻是讓悲劇提前發生了而已:“奴婢懇請皇上賜左丞相胡惟庸一旨免死詔書!”
語畢,胡詩月再次卑順地跪在地上,這是她第四次下跪,傷口大部分已被鮮血所滲透,可是肌膚卻沒有絲毫的痛楚,反而心如一麵鏡子般平靜,隻是等待的是溫潤的泉水?還是波濤洶湧的瀑布?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著,龍案上的燭台已經燃燒大半,胡詩月的眼裏隻有那一滴滴凝固的蠟珠兒,似乎一切都已不再重要了。
李公公詫異地搖搖頭,胡詩月的那句話如晴天霹靂傳達到他的耳中,無法置信是怎樣的膽識才令她說出那番話,此女子膽識過人,美貌無雙,原以為終有一日鳳凰展翅,隻是這隻鳳凰恐怕在今日就要在這禦書房折了翼,再也飛不起來了。
可是,他卻錯了,此女不僅膽識過人,美貌無雙,而且智謀一絕,並且有著上天的眷睞,她再一次用生命賭贏了!
“有膽有識,胡詩月,朕記住你了,告訴朕,求免死詔書的理由是什麼?若沒有一個很好的理由,朕還是會處置你?”做皇帝的習慣了被人前呼後擁,聽到的全部都是甜言蜜語阿諛奉承,而對於那些衝撞之人雖然忠言逆耳,卻是新鮮的很,胡詩月正是因此,才敢賭一賭,搏一搏。
“皇上竟是如此的寬大為懷,那麼奴婢也沒有什麼不敢言的。”給顆甜棗再打一鞭子,訓犬之人都是如此,而她如今卻用來對付皇帝:“伴君如伴虎,皇帝的臥榻之旁豈容他人鼾睡,父親已經爬到高位,招人嫉恨也是遲早的事。”
朱元璋聞言忽然拔出身旁的寶劍,灑脫地從刀鞘之中拔出,直指胡詩月的喉嚨,斜睨的目光問道:“好大的膽子,如此妄言,不怕朕殺了你?”
生死一線,這一幕,胡詩月始料未及,她,真的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