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隻好在府上隨便轉轉,不管他們誰先回到洛府,他都必須先想到一個對策才是。
正走到書房外頭,見窗戶未關,洛鳴山便往裏頭瞧了一眼,這書房的布局,和他走之前簡直一模一樣,他從前抱怨過,為何整個洛府都那樣富麗堂皇,偏生這個書房布置得這樣蕭條,中間擺著一桌一椅,兩邊各放著兩個木架子,架子上頭零星地放著一些書卷。
後來父親說,他一個滿身銅臭的商人,要書房有何用,這間書房是留給他的,他喜歡怎麼布置,自己動手便是,可是那時,洛鳴山根本不喜歡念書,更不喜歡這個書房,架子上的那些書卷,被他砸了又砸,可是每一回砸完,第二日便又有新的放了上去。
洛鳴山知道父親是希望他能考取功名,可他無法接受這種強迫,為此,他們好幾次鬧得麵紅耳赤,說要去當神仙,多半也是因為這個原因,他覺得,比起入朝為官,當個神仙,更能光耀門楣。
可是這會兒,洛鳴山竟覺得父親略顯傴僂的身影,與這間書房一般,蕭條不堪。
他有些瞧不下去了,便想走開,可是一邁腿,不小心碰倒了身邊的一盆雛菊,他連忙蹲下身去將花盆扶起,起身時,他的父親正在窗那頭盯著他瞧,方才的蕭條瞬間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同以往教訓他時一樣的嚴厲,叫他心生厭惡的嚴厲。
“既然投身仙門,為何你的師兄弟們都在忙,而你卻如此清閑?”洛員外雖答應洛鳴山,不過問仙門之事,隻讓他們在洛府暫住,可他對他們的行蹤還是了如指掌的,不為別的,就為了能隨時隨地知道兒子的狀況。
洛鳴山憤憤道:“我哪裏清閑了?鳳闕讓我留在洛府接應。”
“那你便去接應,跑來這裏做什麼?”洛員外心裏頭是在意這個兒子的,可他偏是嘴硬,不肯說。
洛鳴山“哼”了一聲,也走開了。
府上的才人們都知道,這父子二人,簡直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誰也不肯服個軟。
落雪離開洛府之後,再三囑咐殘光,一定要將小豆苗帶到一個安全的地方等著自己,皇宮重地,守衛森嚴,去的人多了,反倒會誤事。
小豆苗自然死活不肯,說爹爹不在身邊,她變要替爹爹保護好娘親,可當落雪問她,若是在後宮裏遇到了厲害的妖魔,她是要救殘光呢,還是救她這個娘親的時候,她竟不知如何作答。
半晌,她還是退回到殘光的身邊。
落雪笑著上前抱了抱她:“我不會有事的,放心。”
而小豆苗則委屈喊著:“娘親...”
落雪背過身去,秦霄交代的事,她是一定要做好的,她往前麵巷子口走去,方才與鳶歌約好,出了洛府,便在那裏見麵。
鳶歌取回的那一部分修為,雖不足以讓她像從前那般厲害,但至少能讓她恢複原本的樣貌,她一看落雪來了,便同她一樣,戴上麵紗。她說,雖然她們拿著令牌,但也得尋一個不會讓人起疑的法子,不然,守衛一盤問,她們該如何作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