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純的朋友
王曦兒一襲黑衣,黑色高領毛衣,外麵裹著黑色短大衣,黑色牛仔褲,黑色皮鞋,斜掛著依然是黑色的休閑包,哦,就那個包是他張閩瀾買的,臭丫頭,真要從她的記憶之中刪除你嗎?包是媽媽送給她,要知道那款包,是他張閩瀾親自訂購的,她也會一並扔到垃圾桶了?
王曦兒的臉色蒼白,又消瘦了,恢複到他父母去世那陣的樣子了,唉,懷著孩子,怎麼不注意身體呢?沒有營養,會不會影響寶寶呢?臭丫頭太任性了,哼,都是媽媽寵壞她了。
小姑娘倒是可愛至極了,粉嘟嘟的臉,梳著馬尾辮,翹著鼻頭,粉紅的小嘴,滿臉的憂鬱?悲傷?還是失望?張閩瀾放下手中的望遠鏡,縮回頭來,輕輕搖下窗戶,窗外飄進小姑娘稚嫩的童音和王曦兒滄桑的聲音。
王曦兒蹲下來,握住小培的手,柔聲地安慰道:“小培,我要回家了,明天我來接你,回姐姐家過年。”
“BA--FLY,為什麼非要明天呢?”小培緊緊抓住曦兒手,扭著身體,滿臉的失望,雙眼之中隱含著淚光,好像非常依戀曦兒。
王曦兒緊緊摟住小培,輕聲哄著:“小培,是乖女孩,姐姐不是說了,明天是三十,按規定,春節,我才能接你回家啊。”
小培再也忍不住了,低聲啜泣:“BA-FLY,你不會像蝴蝶一樣飛走了,不回來了?就像媽媽那樣,再也。”
王曦兒的吻一個個落在小培的臉上,她哄勸著:“小培,喊姐姐FLY就行了,姐姐懂你的意思。”
王曦兒的承諾,就像一針興奮劑,小培莞爾笑了,雙手胡亂抹著淚水,搖晃著曦兒的手,撒嬌道:“好吧,就喊你FLY,蝴蝶太難拚了,我什麼時候,能像姐姐那樣,畫一群漂亮的蝴蝶呢?”
“乖呀,很快就能畫了。”王曦兒和小培擊掌,小培歡呼起來:“明天我就去姐姐家過年了!”
突然小培拽住王曦兒的衣角,央求道:“FLY,我不要你做我的姐姐,做我的媽媽好嗎?帶我走,再也不回來,再也不住黑屋子。”
“唉,姐姐也想啊,可姐姐沒有資格呀!”曦兒沮喪地說,她不能欺騙孩子,她懷著孩子,又是單身,怎麼有條件再收養一個小孩呢?
小培的父母是農村來上海打工的,小培是先天性心髒病,屢次犯病,屢次住院,掏空了家底,讓她的父母再也承擔不起了,為了給孩子一條生路,他們忍痛割愛,把她遺棄到醫院,在小培幼小的心靈,卻留下不可磨滅的陰影。
好心人把她送到這裏,得到有效治療,病情得到控製,但是要想徹底根治,隻能實施手術,手術的費用,沒有人捐助,隻能耐心等待慈善機構的名額。
小培揚起頭,王曦兒才發覺身邊多了一個人,衣冠楚楚的寒風站在她的身前,她站起來,冷聲道:“寒風,你怎麼找到這裏?”哼,真是陰魂不散啊!怎麼回事?
“曦兒,你怎麼躲到這裏了?大家都在找你嗎?公寓起火了?”寒風淡笑道,盡量保持平和的神態,淡去心中的喜悅。
小培依偎在曦兒的身旁,右手指著高大的寒風,奶聲奶氣地問:“FLY,他就是你等的那隻蝴蝶嗎?”
曦兒騰得臉色緋紅,她拽拽小培的手,用眼睛製止小培再說話,以免再說什麼讓她難堪的話來,欺騙小孩子的故事,小孩竟然當真了?
“什麼蝴蝶?”寒風皺皺眉頭,望著王曦兒羞紅的臉。
王曦兒瞪寒風一眼,她蹲下來,囑咐道:“小培,這可是我和你的秘密呀!”
小培頻頻點頭,伸出右手,做出可愛的噓聲手勢,跑過來一位女教師,衝曦兒點點頭,拽過小培,柔聲地對小培說:“小培,我們回去吧。”
她轉過頭來,對曦兒說:“曦兒,明天早上,記得來接小培呀!”她的眼睛情不自禁地飄向俊逸瀟灑的寒風身上,寒風被她盯得有點不自在,轉過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