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閩瀾卻臉色凝重,幾次想推門進去,都被阿倫拉住,他在走廊裏,回來走動著,心裏萬分焦急,阿倫說得有道理,在醫院裏,你還有什麼不放心呢?你進去,隻能幹擾大夫,那樣對曦兒有什麼好處呢?張閩瀾心裏默念:“菩薩保佑曦兒母子平安,一切的恩怨,讓我張閩瀾一個人承擔吧!”
張閩瀾眉頭緊蹙,雙手交叉在一起,在急救室門前來回走動,“阿瀾,沒事的,這是在醫院。”阿倫站起來,湊到跟前,拍拍張閩瀾的肩,安慰一句。
張閩瀾在阿倫眼前晃來晃去,阿倫感到頭暈,實在受不了,才想勸勸張閩瀾,否則在張閩瀾心神不定的時候,他才不願意摸老虎屁股呢?張閩瀾趴著門,想聽聽裏麵的聲音。
門“咣當”一聲打開了,一名護士急匆匆地跑出來,張閩瀾拽住人家的胳膊不撒手,語無倫次:“怎麼樣了?”
女護士瞪著張閩瀾,低聲吼道:“放手啊,什麼怎麼樣?”護士帶著口罩,阿倫猜想,她一定是被張閩瀾惹惱了。
女護士竟然敢和你張閩瀾對抗,張閩瀾非但沒有撒手,反而怒吼道:“我是病人家屬,自然問的是病人情況了。”
女護士退後一步,再一次掙紮,敷衍道:“那我怎麼知道呢?你要問大夫。”
張閩瀾拽住女護士的胳膊不放,惡狠狠地嚷道:“你什麼態度?找你們院長去。”
女護士並沒有被張閩瀾嚇到,反擊道:“你再拽我不撒手,耽誤我取藥,找誰也沒有用了,那你就該知道結果了吧?”
“你。”張閩瀾被嗆倒了,無語了,不知道說什麼了,不敢再貿然說什麼了,人家說得有理,搶救曦兒才是重要的。
阿倫伸出手,慢慢地拿掉張閩瀾的手,獻媚地解釋:“護士,對不起,他有點急,你應該理解,那不耽誤您工作了。”
張閩瀾任憑阿倫攙倒一旁,女護士走了兩步,回頭甩過來一句:“哼,還急呢?老婆懷孕了,還不好好照顧,病人都貧血。”
“啊?”張閩瀾徹底地崩潰了,雙手抱住頭,心裏泛起層層漣漪。王曦兒的貧血,他張閩瀾早就知道。曦兒父母去世那陣,她的貧血狀況就挺厲害的。曾經由於悲傷,昏倒過兩次。還是媽媽有辦法,製造一個理由,讓曦兒住到別墅,在方嬸的調理下,已經恢複到正常了,沒想到現在。
阿倫感覺到張閩瀾的身體微微顫抖,他緊緊地握住張閩瀾的手,勸解道:“阿瀾,你冷靜一下,貧血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慢慢補一下就好了。”
“可是,曦兒未必能回家啊!”張閩瀾的額頭上,隱隱約約滲出汗珠來,他感覺心裏灼熱,就像一團火焰在燃燒。現在他真的後悔了,悔不該當初。如果曦兒真有什麼閃失,老媽絕不繞過他的。
你挺大個人,怎麼和曦兒一般見識呢?曦兒比你小六七歲呢,你一個大男人,不能讓著點她嗎?唉,太小氣了。男人的胸懷要比女人寬厚一些,不要小肚雞腸,和女人斤斤計較的男人,有幾個能出息的?
前幾天媽媽的嘮叨,在張閩瀾聽來,簡直和搖滾樂沒什麼兩樣,擾得他心煩意亂的。此時,張閩瀾腦子裏,回放著媽媽的嘮叨聲,卻是那麼親切,媽媽說得每一句話,都成為了,至理名言了。
看著張閩瀾焦急的神態,阿倫也未免心裏有點慌,曦兒要是真出點意外,那張夫人的身體是否能承受住呢?阿倫不敢想了。
急救室的門燈亮了一下,“吱嘎”一聲,門開,從裏麵走出一位年齡稍大一些的女大夫,麵目慈祥,柔聲地詢問:“誰是病人家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