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春啞然。易容工具不夠,隻有現在這水平。

“咳,這不是尊稱嘛。介意,喊你牛兄弟也成。”

“還是喊大哥吧。”瞧那小身板,叫自己大哥正常。

牛大就是覺得自己還年輕,不想讓個中年人叫大哥,怕給叫老了。

惜春握著斧子耍了個斧花,又問:“村長膽大包天,你們就不怕他把你們的孩子也拐賣了?心真大。”

牛大搖搖頭,遲疑道:“牛家是大族,他不敢!”

果然如此,各掃門前雪,誰管他人瓦上霜。

惜春冷冷一笑:“你現在有根手指能點石成金,每點一次家裏爹娘就少一歲。起初你怕損害爹娘壽數,不肯用。有一天不小心點了一回,得了一小塊金子。有了金子,你蓋了青磚瓦房買了地,很快花光。那我問你,你會不會去點第二次,第三次……無數次?”

牛大想說“不會”,張了張嘴,怎麼也說不出口,沒法騙自己。

便是他不肯用點石成金的手指,爹娘知道也會逼著他用。窮人的命不值錢,能換來金子,爹娘一定覺得值,能讓後輩吃穿不愁。

自己不就是村長,爹娘不就是村長家裏人,點石成金的手指不就是拐賣同村孩童?

牛大不傻,腦中不過幾轉,便明白了惜春講故事的深意。

嚐過一次甜頭,想克製住很難。

一來人會越來越貪心,二來人的底線會越來越降低。

這個道理牛大懂。

正因為懂,他臉色才越來越難看。

說話間,兩人來到發出慘叫聲音的地方,咚咚的腳步聲已經聽不見。

“跑了?”惜春看了牛大一眼,“你們怎麼沒抓住僵屍燒了?剛屍變的時候一個壯漢也能製住吧?”

牛大苦笑道:“林大娘夜裏吊死在村長門口,屍變後跳進村長院子,吸幹了幾個小輩的血。隻有村長夫妻和幾個客人躲在地窖裏逃過一命。”

“客人?村長的同夥?村長家兒孫死光了?”

“那沒有,他小兒子在鎮上讀書,不在家。女兒也都嫁了。”

“禍害遺千年呀。”村長子孫一堆,活下來的竟然是年老體弱他,“神奇。”

“嗬嗬。”牛大幹笑。

“咱們先去村長家,他的客人沒逃走?”

“逃走一個,被林大娘,哦,不對,是僵屍,給弄死了。其他人都躲起來了。”

“就沒人幫村長?”

“僵屍天天在村長家亂竄,誰敢去?便是村長兄弟也沒人敢去。”

“難道還是個有靈智的?”惜春驚訝,“隻追著拐賣孩童的動手。”

“有沒有靈智俺們不懂,反正沒禍害別人。”牛大搖頭。

“那可未必,等吸夠了血,道行高了,就難說了。”惜春可不覺得該無視,“那你幹嘛要動手?”

“不放心去看看,誰說要動手?”牛大頭搖的撥浪鼓似的。

“行吧。”惜春聳聳肩。

“走,去村長家瞧瞧。”

“真去?”

“真去,家夥都拿好了幹嘛不去。快帶路,帶你去抓人販子。”一手持斧一手扯著牛大褲子,惜春腳下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