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現代那套肯定與現在的不同,得適當改變。
正說著,白前抱著一摞書冊走了進來:“二太太,您要的名冊來了。”
王氏示意他放在黑漆方桌上,又對惜春道:“上回你們府上裁了不少人,還真的要多花些時間瞧一瞧。聽說成例也改了,和以往有很大不同,且得熟悉熟悉。”
惜春點頭:“都聽二嬸的。”
王氏笑道:“坐吧。咱們慢慢瞧,不急。”又叮囑白前,“你也坐。且候在一旁,有不清楚的也好問一聲。”
白前連連稱是,隔著桌子坐在杌子上。
二人邊翻看邊談論,有不清楚的就問白前,一直到華燈初上,才作罷。
“明兒五點在正院花廳理事,不可遲到。”王氏叮囑道。
惜春和白前連連點頭。
翌日。
匆匆用了早膳,又將裝了點心的荷包藏好,惜春便帶著夏螢急急去了花廳。
此時天色烏黑一片,第一縷晨曦還隱沒在地平線之下。
穿過遊廊花園角門甬道,遠遠便看到一處燈火通明的建築,正是今日理事的花廳所在。
一腳邁入廳裏,隻見一盞盞明角燈玻璃燈高懸,雪亮的燈光裏,一位美婦正托著腮坐在主座太師椅上。
她眼神明亮,麵帶紅暈,嘴角含笑,鴨蛋青梅花暗紋緞襖,鴉青綜裙,烏黑濃密的頭發梳著流雲髻,隻戴著金鑲玉抹額。
“二嬸!”惜春眼睛一亮,“您來的可真早!”
花廳裏落地座鍾正指向四點五十。
“想到今天的大事,哪裏還睡得著?”王氏嗔道,“每逢大事有靜氣,你可不要像二嬸這麼沉不住氣。”
惜春哇哇叫道:“二嬸,您也太謙虛了。”
王氏隻是笑。
不時有下人走近的腳步聲響起,兩人不再說笑,而是收拾表情,肅然起來。
惜春站在王氏側後方,等著看王氏如何分派事務。
五點鍾,花廳裏站滿了人。
王氏開口道:“醜話說在前麵,不管你原來如何當差,都不許把我的命令當耳旁風。不管你在府上有沒有臉,隻要誤了事,打板子都是輕的,全家發賣也未必不可能,且將皮子緊一緊!”
眾人心中一凜,忙齊聲回道:“是,二太太!”誰不知道這人管著西府十幾年,手段狠辣著呢。
王氏滿意的點點頭,吩咐白前念花名冊。
白前一個個的念名字,惜春默默將人與名字對應起來,回想著這人管哪些事,在哪裏當差。
府裏的人她認不全!
“這二十個人分做兩班,隻管茶水。你!總領!”王氏指著一個禇色褙子的婆子。
“記住,不管前院男客還是後院女眷,隻要茶上的不及時,我隻拿你問罪。”
婆子一凜,忙保證:“太太放心,奴婢一準兒盯緊,不會丟了府上麵子。”
王氏微微點頭:“下去吧!”
婆子領著人退到一旁。
緊接著又點了二十人:“這些照樣分作兩班,每日單管本家親戚茶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