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萬盛酒樓,二樓。

“天作晚,長亭與君別……”

屏風內,酒樓的歌姬正賣力地唱著一首名為與君別的曲子。

曲子裏講得是青樓女子和窮酸書生的愛情故事,頗有些悲劇色彩。

婉轉的聲音合著樂器,聽起來倒是有些意境。

“嘭!”

“他娘的,嘰嘰喳喳的,唱的什麼玩意兒,老子好好的興致全都讓你給攪和了,還不趕緊給老子下去!”

趙耿一拍桌子,滿臉不爽。

歌姬的聲音戛然而止,有些委屈地收了琴,欠著身子在周彥遺憾的目光下走出隔間。

“跟個唱小曲的計較什麼,來來來,趙兄,我敬你一杯。”

“對對對,周彥兄弟,快給你師兄滿上。”

一旁,趙耿的幾個好友趕忙出言勸慰,幾句話下來,趙耿心裏的怒意倒也消了。

不過卻是自顧自地喝了杯悶酒,隨後把杯子往桌上重重一放,長歎了口氣:

“唉,這幾天桂花街賭場那邊出了不少事,弄的兄弟我屬實有些心煩,還望各位兄弟莫怪。”

“可是因為城東那瘋子殺人一事?”

臉上有塊青斑的壯漢接了句,隨後有些疑惑:

“可是官府昨天不就已經結案了嗎?”

“話是這麼說,但是結案歸結案,出了這檔子事,還有幾個人敢再去賭場耍的?這不,賭場的管事今天剛開了兩個掛名的高手,再這麼下去的話,怕是過不了幾天我也得另尋下家了。”

趙耿沉著臉說道,自顧自又滿上酒杯一飲而盡,顯然心裏相當不痛快。

“嗨,要我說啊,趙兄你幹脆直接另尋下家算了,反正以你們洪山拳的名頭,在楓葉城內找個店鋪掛名輕而易舉,何必認準一個地方,再者最近可是傳聞那裏出過事的……”

矮個子男人輕聲開口道,一臉諱莫如深,仿佛知道些什麼內情。

“林兄這話何意?難道那城東那事還有內情不成?”

趙耿一聽頓時追問,顯然有些好奇。

“這……”

矮個子男人掃了掃周圍,確定沒人偷聽後才壓低聲音道:

“你們可記得昨日官府的捕快請的那江湖道士?”

“記得,不是說給死的人做法事超度麼?和城東的瘋子殺人有什麼關係?”

“嗬嗬,是超度沒錯,不過卻不是給死了那幾戶的人……”

矮個子男人冷冷一笑,隨後一口飲盡杯中的酒水,厲聲道:

“而是超度那殺人的鬼!”

“!”

周彥眼睛一眯,正要追問,一旁那青斑壯漢卻是撇了撇嘴:

“殺人的鬼?聽這語氣,難道林兄你認為那幾戶人是被鬼殺的不成?”

而後在眾人的目光下起身抖了抖褲襠,滿臉不屑,語氣嘲諷:

“先不說那作案的瘋子已經被收監看押,早就結案,並非流言中的鬼怪所為,便是這世上真的有鬼,田某倒還想看看,哪個女鬼能扛得住田某這記的寶貝!”

“哈哈!”

桌上的眾人頓時哄然大笑,便是周彥也不免有些莞爾。

“你……”

矮個子男人漲紅了臉,正要開口爭論,一旁見要鬧出火氣的趙耿連忙出聲:

“好了,林兄,田兄,兄弟幾個好不容易出來聚聚,何必在這種小事上吵出火氣?不過林兄說的也對,趙某確實該提前找戶下家,城東那邊屬實沒有多少油水了!”

“真要轉投下家的話,趙兄不如去城西的威風鏢局。我聽說最近在那邊掛名的鏢師靠走鏢撈了不少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