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城南某院落。
掛著白布的大堂內,一眾狂虎幫幫派的小頭目正坐在椅子上,不時朝著正東位置那把空蕩的交椅望去,表情有些變幻不定。
不過誰也沒有第一個開口,仿佛在等待場中的其餘人把自己內心期盼的那事給提出來。
終於,在沉默了一段時間後,一個臨近東麵交椅位置,一幅軍師打扮的中年儒生忍不住緩緩起身,而後掃了眼場中的眾人,沉聲道:
“關於大當家今早被人打死的這事,在場的各位兄弟怎麼看?”
“這還用說?當然是去殺了那人給大哥報仇!”
一個披頭散發的獨眼壯漢恨聲道,似乎許狂人的死讓他格外悲憤,他雙眼通紅地看著場中神色各異的弟兄,語氣裏滿是激動:
“大哥生前對咱們如何各位弟兄心裏應該是有數的吧,如今大哥被那賊人打殺,若是不殺了那廝為大哥報仇,將來還有和麵目在這道上混下去?!”
“……”
然而麵對獨眼壯漢這番慷慨激昂的話語,堂內的眾人卻是沒有回應。
“沒記錯的話,那黑旋風應該是隻用了一拳就把許狂人給打死了吧。”
場中,不知道誰忽的說了這麼一句。
眾人原本還有些憤懣的心情頓時消散的無影無蹤了,轉而變得沉默起來。
能一拳打死二流的,不就是一流武者嗎?
狂虎幫雖說是楓葉城內勢力不弱的地頭蛇,但要是對上一流武者的話,豈不是……
似乎也意識到了這一點,獨眼壯漢立即就清醒了。
臉色一陣變化後,也重新坐了回去,變得和眾人一樣默不作聲起來。
大堂裏頓時陷入一片死寂。
“咳咳!”
也不知過了多久,一道清咳聲響起。
眾人紛紛轉頭看向發出聲音的方位,入眼看到的正是最初發話的那名中年儒生。
見到引來了眾人的注意,對方則是笑著輕撫了下自己的長須,旋即沉聲道:
“關於找黑旋風那廝報仇一事暫且放放,畢竟咱們狂虎幫如今實力遭受重創,眼下就算傾盡全幫之力,也很難對那一流高手造成什麼影響。”
“前些時日二當家一死,咱們幫內的不少事情便擱置了下來,如今大當家也死於非命,幫內的眾多事務沒人做主,這般下去,對咱們狂虎幫來說可稱不上什麼好事。”
“正所謂家不可一日無主,所以某覺得,在眼下沒人做主之際,咱們狂虎幫,也得盡快選出個代理幫主了,不知諸位兄弟覺得如何?”
說完,中年儒生便給不遠處的一個小頭目眼神示意了下,對方立即會意,連忙開口讚同:
“我覺得軍師說的對,咱們狂虎幫必須得有個領頭的才行,不然今後出去做事豈不是要讓城內的同行們笑話?”
“然也。”
“魯當家這話說的在理。”
“……”
幾個疑似軍師心腹的小頭目紛紛站出來表示讚同。
場中,其餘看清對方打算,心頭也想要一爭這大當家之位的幾人見此後,也生怕被搶了機會,趕忙開口自薦起來。
一時間,那掛著白布,原本還顯得有些寂靜的大堂,卻變得宛如菜市場一般,格外的熱烈。
“……”
場中,那一開始還為許狂人打抱不平的獨眼壯漢。
在看到那中年儒生為首的眾人打算開始將幫派內的勢力重新洗牌後,也顧不上為那死了的許狂人打抱不平,以揚自己忠心重義氣的美名了。
當即就毫不猶豫地加入了眾人的自薦隊伍中,沒一會便和場中的眾人吵得臉紅脖子粗。
就在一眾人為了那幫主和二當家的位置吵個不停的時候,房門被人推開的聲音卻忽的響起:
“吱呀!”
一個穿著一身黑袍的身影從門外緩緩走入,對方戴著兜帽,臉上似乎也戴了麵具,麵容藏在陰影下,看不出什麼模樣。
對方掃了眼場中吵得臉紅脖子粗的眾人,隨後才低聲道:
“這裏,現在誰是管事的?”
“閣下何人?來我黑虎幫所為何事?”
為首的中年儒生麵色冰冷的看著眼前的黑袍人,心頭有些驚疑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