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地上那些個被血藤洞穿的人已經死的不能再死,張朗這才緩緩轉過身來,視線落在了依舊驚魂未定的藥雲兒身上。
再次讓他心中微驚的是,親眼目睹了這一切的藥雲兒,此刻居然僅僅是 驚魂未定而已,甚至沒有表現出任何慌亂來。
“你很平靜,這似乎不太符合一個尋常醫師的心性吧?”張朗也不再隱瞞,站在原地眼帶笑意的打量著藥雲兒說道。
對麵的藥雲兒自然清楚,張朗此刻的笑意並不代表著他心情很好!實際上,攤牌的時機已經到來。
“你隱藏的也很不錯!”藥雲兒麵色微冷,瞥向那幾具屍體的時候,目光中更是毫不掩飾自己的厭惡。
張朗微微點頭的,對藥雲兒的態度很是滿意,接著徑直轉身朝著的那些靈匪走去,淡淡的說道:“療傷的恩情我算是報答了,你現在可以選擇不說,放心,我沒有強迫別人的毛病。”
藥雲兒怔怔的看著這個給了她一個大驚喜的人的背影,目光忽然有些飄忽。無論是小黑的表現還是張朗剛才擊殺那些靈匪的手段,都讓她很清楚的認識到一個問題,那就是張朗的危險性。
她一個沒有靈力的弱女子,要和張朗這樣的危險的人周旋下去,無疑是件很愚蠢的事情。藥雲兒並不愚蠢,所以她很快便做出了自己的決定。
“我是天落城藥家的人,因為一些原因,我不得不離開天落城離開藥家來到這山野中。可不知道為什麼,總會接連不斷的被靈者追殺。”藥雲兒平靜的聲音清晰的傳進張朗的耳中,如實說道。
張朗不語,甚至仿佛沒聽到一般,仍舊自顧自的低下身來,仔細的在這些靈匪身上找尋著值錢的東西。
正在講述的藥雲兒這是也看清了張朗的舉動,眼看著他將一塊塊下品靈石收起來,不禁眼中閃過一陣怪異的神色。
一個連靈器都不放在眼裏可以隨意毀掉的人,竟然會在乎這些品相不佳的下品靈石?這家夥,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啊!
張朗才不在乎這些,之前毀掉那件靈器是因為小黑的緣故,而現在這些死人身上的財物如果不取,那可就太不符合他的作風了。
見張朗沒有反應,藥雲兒輕咬了下嘴唇,眼中閃過一絲委屈,卻隻好接著說道:“這些靈匪為了追殺我,應該費了不少麻煩!而且,他們這些人平日裏應該隻會出現道路附近才對,所以我懷疑是有人收買的他們。”
“誰?”張朗仍舊在專注的收斂著財物,漫不經心的問了一句,卻連頭也不回。雙方各有隱藏各懷心思,到了現在這一步,實在是沒有必要再遮掩什麼。
就在張朗以為藥雲兒會掙紮一下接著說出背後指使的人是誰時,卻隻聽藥雲兒忽然響起一聲抽噎聲,接著聲音練成一片,變成了嚶嚶哭泣。
手上的動作一滯,張朗眉頭微皺轉過身去,見那藥雲兒懷抱著小黑,正蹲在地上哭泣著,可她竟然也不去擦拭淚水,隻是那那雙純淨的眸子,幽怨的盯著張朗,一眨不眨。
這個變化倒是出乎張朗的意料之外,他原本隻是想接著自己擊殺靈匪的餘威嚇唬藥雲兒把一切都說清楚,可卻沒想到這丫頭竟然直接來了這一招。
看一個自己不反感的女人流淚,那是一種折磨。張朗一直如此認為,見狀不由眉頭再次鎖緊,剛想要發揮風格去把他拉進自己懷裏安慰一番,卻想到事情還沒弄清楚,不由止住腳,有些不耐煩似的猛然轉身對著那些屍體拋出一道火光。
毒靈力配合的擊技的使用,用來燒化這些人的屍體是足夠了。炙熱的火焰一出現仿佛直接引得周遭的空氣驟然升溫似的,駭得藥雲兒的哭泣聲也是猛然停頓了下來。
不過待看清張朗釋放火焰的用意之後,那柔弱的嚶嚶哭泣聲卻再次響起,並且比之前更加清晰起來。
張朗皺著眉頭的看了眼那些在火焰中漸漸變黑的屍體,這才不耐煩的轉過身來,一步步走向抱著小黑的藥雲兒。
“我並沒有吸收山穀入口出那種奇異香味,是以我的靈力根本就沒有被禁錮!”一邊在藥雲兒驚疑的目光中緩緩前行,張朗一邊解釋道:“而且我也不是天落城的人,無論跟你還是這些靈匪,都是毫無瓜葛!”
藥雲兒一怔,眼中的苦楚更加濃鬱,忽然有些委屈的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是想說救了我便是報恩了吧?本就如此,你我萍水相逢,你的傷勢也已經複原,本就該各自走自己的路。”
看著她流著眼淚說著這些,到最後那張精致如芙蓉般的臉頰上漸漸被一抹堅定和倔強籠罩,張朗心中微微驚訝,腳步也下意識的再次放緩。
“你應該慶幸我不是壞人,不然你就沒這麼幸運了!”被藥雲兒的倔強給震了一下,張朗暗自嘀咕了一句,接著再次開口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