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熱的陽光灑在太玄門外門的比武大擂上,擂台上兩道人影翻飛,擂台下的李牧舔了舔自己有些幹枯的嘴唇,掏出自己腰間已經曬得有些發燙的木葫蘆往嘴裏灌了口水,一雙桃花眼因為酷烈的陽光的原因微微眯著,視線卻絲毫沒有離開過擂台上的某個人影。
這擂台約莫有十多丈方圓,對於動輒高來高去的修行者們來說不算大,但隻讓尚且停留在凡間武學階段的外門弟子比試招式卻是完全足夠了。
不過即使是不能使用內氣,台上比試的二人實力差距依舊極大,說是比試,更像是指點,那名為林朗的青年身手迅捷絕倫,出手毫不拖泥帶水且招招直指對手的破綻,卻又點到為止,絕不咄咄逼人,偶爾還會高聲指點對手兩句,顯得極是瀟灑。
而那和林朗對壘的少年臉上的表情又是喜悅,又是有些憋屈。雖然通過這場比試得知了自己招式的破綻,回去之後加以修習,又會有所精進,但自己這一身刀法完全施展不開,被林朗壓製得死死的,難免氣悶。
即使知道與自己對陣的乃是宗門名列前茅的天才,但畢竟也是少年心性,天王老子站在麵前都不怎麼服氣,刀還在手上,又怎麼會甘心認輸。
“三,二,一,零。”
一直仔細觀察推演戰局的李牧口中輕聲倒數,隨著“零“字出口的同時,那少年手裏的精鋼刀被林朗手中的木劍拍落。
雖然按照比試的規定,武器脫手並不算輸,但那被壓製了一整場的少年卻也沒有麵子再打下去了,他先是躬身抱拳向林朗行了個禮,以示多謝指點之恩,隨後撿起一旁的佩刀匆匆下了台。
而早已在擂台下台處等著的李牧借機以餘光掃了下那少年剛剛被林朗拍中的右手,那上麵一片青烏,顯然是淤血積累所致。
看到這一幕,李牧嘴角泛起些許笑意,讓他身邊時不時假裝無意地瞟他一眼的幾名師姐麵色一片通紅,呼吸都微微有些急促了起來。
李牧朝那那幾名師姐露出個職業化微笑,美化別人眼中的世界是一個帥逼的義務,這種事情他早已經習慣了,他清了清喉嚨,大步流星地走上了擂台,朗聲道:
“林師兄,師弟李牧求教!”
十六歲的少年嘴角含笑,一張稱得上完美無瑕的臉上神采飛揚,那身再普通不過的白底藍邊的製式外門弟子服穿在他的身上,就像是特意為他量身定做的一般,隻說外形,李牧確實是配得上“郎豔獨絕,世無其二”這句話的。
“小木頭,你小子昨天醉成那樣,今天還能比試嗎?今天的擂台賽也不怎麼重要,你還是休息一天,明天再參加正賽吧。”
看著門內輩分最小的小師弟,林朗有些錯愕,昨天這臭小子從月師叔那搞來一壇好酒說是要跟自己拚酒量,結果沒喝幾口他就醉得稀裏糊塗的,滿嘴醉話,最後還是自己把他扛回的弟子房,而那壇好酒基本上都便宜了自己,隻是搞得到現在都還有三四分醉意,弄得一大早還挨了小芷一頓數落。
“多謝師兄關心,我休息一晚後,酒也醒的差不多了。”
李牧溫聲回道,如今他跟林朗的距離不過半丈遠,看得出林朗的臉色還有些許潮紅,呼吸也並不算多穩定,結合之前那落敗少年被打得青黑的手背,觀察力遠超常人的他已經完全確定林朗尚未醒酒,控製力道的精準度比起平常大失水準,不然以林朗的秉性和實力,要擊落那少年的長刀,頂多在他手背上留下輕微的紅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