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張旖嫙偏頭看來,見他正看著自己,便對他微微頷,算是打了個招呼。。
李睿見她對自己態度尚可,便厚著臉皮走到她桌前,小心的問道:“張主任早,我能坐下嗎?”張旖嫙臉色淡淡地道:“可以,但我吃飯的時候不說話。”李睿隻聽得啼笑皆非,心說我之所以找你,就是要跟你說話的,既然你不說話,那我還找你幹什麼?卻也不知道她是真有“食不言飯不語”的好習慣,還是不給自己搭訕的機會,道:“那就算了吧,呃……謝謝你昨晚上幫我說話。”說完這話,也不等她回話,轉身走到距她較遠的一張桌子前坐了,背對著她狼吞虎咽起來。
張旖嫙默默的看他半響,垂下頭去繼續吃喝。
吃過早餐,李睿現張旖嫙已經走了,想到她說的“可以,但我吃飯的時候不說話”,又忍不住好笑,也沒在餐廳裏久坐,起身奔了會議中心。
“嗯?她竟然也來了這兒?難道她態度如此認真端嚴?”
李睿剛走進會議中心,便現張旖嫙已經坐在了她的座位上,正持筆寫著什麼,心下暗暗讚歎:“她好用功啊!”
說起來,是人都佩戴著有色眼鏡,都會不由自主的見人下菜碟。譬如說,一個容貌醜陋的女子,學習再如何用功刻苦,也不會有人覺得這有什麼可奇怪的,但假如換成一個美女,同樣學習認真努力,那麼大家都會讚歎,哇,她好用功啊!現在李睿就是這種心理,覺得張旖嫙這樣一個絕色大美女,又是原省黨委書記的兒媳,完全沒必要這麼用功的,但她偏偏非常用功,這就值得讚歎了。
這種情形可以歸結為一句話:一個人的條件,決定了外人對他的看法。
李睿讚歎過後,也沒再關注張旖嫙,老老實實地走到自己座位上坐好,掏出作業,仔細檢查了一遍,確認無誤後放到一旁,拿出培訓資料來,用心閱讀理解,並劃出難以理解的段落語句、記下心中的疑難。
又過了半個鍾頭,眾學員才先後趕到。李睿等人來得差不多了,起身出去收作業。眾學員都很配合,紛紛拿出自己的作業交給他。他一邊走一邊收,很快來到魯煉鋼桌旁。
魯煉鋼臉色冷冰的看他一眼,拿出一張作業紙放在桌角上。
李睿拿到手裏,隨意一瞥的同時,也已經邁動腳步,去收下一人的,可剛走兩步,忽然覺得不對,停下身,凝目看向魯煉鋼交上來的作業紙,現他沒寫名字,而且筆跡粗糙笨拙,不是很好看,根本不是一個市政府副秘書長能寫出來的。
當然,李睿並不關心這一點--不管是不是魯煉鋼自己寫的,隻要他寫了就行,這裏的關鍵是--作業紙上沒寫名字!這個問題可是可大可小,假如自己把收來的作業交上去,華靜現少了魯煉鋼的作業,跟他對質,而他又說作業已經交了,那兩人對質來對質去,很可能對質到自己頭上來,說不定魯煉鋼會說自己弄丟了他的作業,那時候自己可就坐蠟了。當然,自己也能拿這份沒有簽名的作業說是他的,但到時魯煉鋼矢口否認不是他的作業,自己又能拿他奈何?以他的人品,不是幹不出這種事。
“嘶……好險,差些又中了這廝的奸計!”
李睿想清楚這一點,倒吸一口涼氣,偏頭看到魯煉鋼大喇喇的坐在座位上,真恨不得一腳把他踹飛出去,但到底還是壓製下怒火,耐著性子走回他桌旁,將那份作業紙放到他桌上,心平氣和的道:“你沒寫名字。”
魯煉鋼目光怨毒的看他一眼,拿出筆簽上自己的名字。
李睿不動聲色的把那份作業紙又收起來,繼續去收別人的。魯煉鋼回頭看了他一眼,嘴角撇了撇。
李睿收到張旖嫙的時候,張旖嫙小聲道:“你先別收我的,你幫我看下能不能交差。”
李睿點點頭,拿起她的作業,一目十行的粗略掃視,看過後讚道:“寫得很好。”
張旖嫙微抿嘴角,似笑不笑的,而這也是她能做出來的最大限度的笑的動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