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睿笑著搖搖頭,轉身走向台階,道:“那怎麼行?要是我的公務車,這樣處理我沒意見,可現在是我的私家車,怎麼能浪費公家人力物力?何況,要是被噴漆的人知道了,還不得趁機舉報我呀?嗬嗬,我不會給他們機會的。”
之所以說“他們”而非“他”,是因為李睿覺得,景區管委會的普通幹部職工,可能沒這麼大的火氣,特意跑到招待所裏來噴自己的車,他們也不認識自己的車,很可能是管委會主任王丹等人授意指使的,但現在也沒什麼證據,又不打算追查噴漆者,就隻能先這麼算了。
“雖然我一直刻意保持低調本分,但不能不承認,仗著通天的家勢以及老板的庇護,最近一段時間有些得意忘形,明明官階地位都不如方青雲、卜玉冰等縣領導,潛意識裏卻覺得我可以和他們平起平坐,這也就招致了昨天常委會上的口不擇言,更導致了之後的種種‘報應’。所以啊,以後還是要謹言慎行,戒驕戒躁,絕對不能再犯類似的錯誤了。”
換成別人,可能要一怒之下追查噴漆者,並且想辦法“連坐”到管委會主任王丹頭上去,借此機會把所有的異己都排擠掉,但是李睿並沒有那麼幹,不僅放過了噴漆者,還對自己的錯誤言行進行了深刻的檢討與糾正,因為他清楚得很,隻有始終保持頭腦清醒,並經常性的展開自我批評自我糾正,才能走得更快更遠,而執著於眼前的小矛盾小衝突,那就會陷入惡性循環,從此成為隻知道官場爭鬥的底層官吏。
時日匆匆,幾天過去,終於迎來了熱鬧休閑的五一假期。放假的當天晚上,也就是五一假期的前一天夜裏,李睿和青曼就驅車趕回了省城靖南。
宋朝陽和徐達的婚禮都在五一舉行,而且都趕在五一的上午,不同的是,徐達是初婚,所以婚禮隆重、正式而宏大,遍請親朋好友,要從淩晨五點忙到中午十二點的;宋朝陽是二婚,又刻意保持了低調,沒有太多的過場,更沒邀請太多朋友,差不多就是喝杯喜酒的事,所以李睿和青曼決定,先去徐達的婚禮,幫著操持忙碌,等婚禮結束開席了,再趕去宋朝陽那邊恭賀。
趕到靖南已經夜深,李睿先把青曼送到了省黨委大院家裏,然後驅車趕奔了徐達的新房,進家一看,立時喜上眉梢,新老朋友們都已經到了。
老朋友有靖南本地的魯星、安增奇二人,安增奇身邊還陪伴著同樣是李睿老朋友的山南大學美女英語老師韋雨萌,她現在已經是安增奇的新婚妻子,安增奇一連數年的追求終於打動了她的芳心,二人於年前結的婚;還有徐達的老同學兼好哥們、已經給唐素做了保鏢的康誌偉;還有謝杜仲,他是今天剛從黃州趕過來,身邊站著應該歸於新朋友的龍寶玉,這位龍少離開青陽後,跑到黃州跟謝氏姐弟膩歪了一陣子,在徐達婚禮之前和姐弟倆一起趕了過來;
新朋友序列裏除去龍寶玉外,還有慕容蓉和藍姍二女。二女並不認識徐達,但本著朋友的朋友就也是朋友的出發點,還是特意從京城趕過來參加婚禮,順便見證李睿、徐達、龍寶玉和謝杜仲四個好兄弟的結拜儀式,說白了就是找好朋友玩來了。二女久居京城,雖然結交的朋友不少,但很少有李睿、徐達和謝杜仲這等出身稀罕、經曆離奇的朋友,對他們的生活充滿了好奇,所以一有機會就想湊個熱鬧。
客廳裏除去這些新老朋友外,還或坐或站了十幾位男女老少,李睿估計都是徐達的親戚,平日裏也不認識,眼下有緣在同一個場合遇到,對上眼神自然也要點頭微笑致意。
徐達和楊青青的婚房臥室半掩著門,裏麵映射出明亮燈光和人影晃動,時不時傳出歡聲笑語,聽聲音女聲居多,幾乎沒有男聲的存在,不知道裏麵都是些什麼人,但想來房子主人徐達應該在裏麵,他在裏麵招待的應該都是些女眷,也不知道未來的女主人楊青青在不在裏麵。
李睿目光掃過客廳裏的情景後,先跟好朋友們分別寒暄問候,和康誌偉說話的時候,聽他說起了唐素的近況:唐素五一要去巴黎參加一個影展活動,下午已經坐飛機趕過去了,所以今晚和明天都不能趕來參加婚禮,隻能托康誌偉表達歉意及祝福,同時請他捎來了禮物和紅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