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紫禦繼續看他的奏折。
他一直都在偷偷地觀察的蘇靈的神情變化，然而蘇靈在邊上站得筆直，沒有任何其他表情，卻仿佛如同瑩瑩的月光，在黑暗中一眼就能看到她。
哪怕她穿著最普通不過的太監服，也依舊遮蓋不了她的餘輝。
反正就是讓他非常不痛快。
“還不過來給朕磨墨，身為朕身前的太監，怎麼這麼沒有眼界？”
蘇靈看了眼硯台，裏麵盡是滿滿的墨。
“把這些倒了，給朕重新磨。”
蘇靈看著無理取鬧的蕭紫禦，也隻能順著他了。
磨墨這種事，因為桌子比較低，蘇靈隻能彎下腰。
隻是雖然彎著腰，卻自有青竹般的傲氣不屈。
蕭紫禦剛滿意一會，就覺得不對勁。
對方那近在咫尺的容顏，完美的呈現在他的麵前。
不施任何脂粉，卻比他的那群後宮妃子的肌膚還要白皙，不見任何瑕疵。
再看看不遠處的張公公，年紀青青臉上就已經有了褶皺，最近更是長了各種黑點，要不是用了太久，還比較順手，他真不想見到他。
蕭紫禦看著看著，那眼神已經停留在她的脖頸處。
白皙的脖頸想要讓人咬上一口。
不知道噴湧而出的血，是不是也像她的人一樣的美豔。
蘇靈頓時就感覺脖子一涼，抬頭看去，正好同蕭紫禦的眼神交彙在一起。
對方的眸中竟帶著嗜血的寒意。
“皇上，墨已經磨好了。”
蕭紫禦收回視線，拿了眼毛筆沾了點墨水，開始在奏折上勾勾畫畫。
蘇靈隻能站在原地，掃了眼蕭紫禦的奏折，奏折上麵的處理辦法，顯然有些不得人意。
蕭紫禦見到蘇靈的眼神，嗤笑道：“怎麼？難道你還會批閱奏折不成？不如你看看，朕處理得如何？”
蘇靈接過奏折，仔細地看了一下。
“皇上，既西北旱災，為何不直接免賦稅。就算你不免，也收不到，不如幹脆免賦稅，還能落得一個好名聲……
“按奏折上述，必定有不少貪官汙吏，不如將那些貪官汙吏抄家誅全族，將所有的錢都用來救助百姓。不然皇上就算批再多的銀子，也隻會充實某些人的錢包……”
蕭紫禦詫異地看著蘇靈。
沒想到如同廢物的蘇靈，還有點腦子。
可是處理貪官汙吏，哪有這麼簡單的事。
“皇上一向喜怒無常，處死幾個貪官汙吏，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蕭紫禦若有所思，然後將其他奏折也交給蘇靈，詢問她的意見。
蘇靈也同樣一一做了回答。
回答得滴水不漏。
蕭紫禦聽得很認真。
越聽越覺得不對勁。
顯然蘇家的蘇淩並不像別人說的那樣草包無能。
她一定是藏了拙。
可是她為何平日裏藏拙，卻又在他的麵前表現出來。
她到底有什麼陰謀？
雖然這麼想，他依舊認真地聽著蘇靈傳授的東西。
隻是對方總是居高臨下地站在他的麵前，讓他有種非常不舒服的感覺。
“坐到朕的身邊。”
“皇上，這萬萬不妥。”
雖然蘇靈知道，蕭紫禦行事一向不能用正常人來判斷。
可這椅子這麼小，兩個男人坐在一起成何體統。
難不成蕭紫禦真的對她有企圖？
蕭紫禦蹙眉：“朕讓你坐，你就坐。”
蘇靈無奈，隻能走了過去，在蕭紫禦有些不太正常的眼神中坐到他的身邊。
原本寬大的椅子坐了兩個人。
兩人可以說是貼在一起。
蕭紫禦懵逼地看著蘇靈。
他的意思是拿張凳子，坐到他的身邊，他還有很多不明白的事想要同她討論。
等他將她肚子裏的東西榨幹，她也就沒有了價值。
到時他自會收拾她。
卻不想，對方這腦子也不知道怎麼想的，竟然會坐到他的龍椅上。
對方身上傳來的溫度，還有對方身上的香味，讓他整個人都僵硬在了那裏。
終於，他反應過來。
“大……大膽，朕是讓你搬凳子過來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