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事到如今,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說服藍穆雪。隻要藍穆雪答應了一切都好辦,到時候自己也可以好好的彌補一下她,補償一下自己不在她身邊20多年的過錯。哪怕是她不知道自己就是他的親生父親,他就這樣以養父的身份默默無聞的在她身邊,也就夠了,他不敢再奢求什麼,隻要下半輩子,能天天看著她幸福快樂就夠了,其他的,就再也不重要了。
遠在袁羽家的藍穆雪目前還不知道顧長河為了自己已經跟黃媛吵了一架,她還躺在床上,沉沉的睡了過去。
同樣在醫院的顧磊也是如此,他不知道的是,養了自己十多年的父親,正在籌備著用自己當棋子來完成一件他怎麼也想不到的事情。
一整個晚上,顧長河都在臥室裏麵睡著,黃媛原本想去叫他起來吃晚飯,可是兩個人前不久還爭執了一番,又見他睡得那樣熟,也知道自然是顧長河累了,想要休息,就沒有叫醒他。讓保姆備了點飯菜,以防顧長河中途醒了,肚子餓了想要吃飯。
哪怕是兩個人的架吵得再凶,20多年來養成的習慣是不會那麼輕易改變的。兩個人的相處模式自然而然的也變得和從前一樣,雖然顧長河全程沒有醒來,但黃媛也沒有賭氣,過後依舊是做到了一個妻子的本分,不驕不躁,不惱不怒,神情自若,穩如泰山。
她的心裏時時刻刻都記著,自己是他的妻子,哪怕兩個人之間有誤會,有隔閡,這個關係也是永遠都不能改變的。
做一天妻子,做一天人母,就要盡到一天的責任,這是黃媛在官場多年以來所養成的習慣,那就是在職便要司職。在什麼崗位上就要做好什麼崗位應該做的事情,這才是作為一個人的本分。
盡管顧長河在中途沒有醒一下,黃媛還是盡到了自己的責任。她原本以為兩個人說不定就這樣過去了,爭吵也將就此結束,一切又會變得和從前一樣。
那天晚上她做了噩夢,夢到失足掉入河中呢吳雨桐披頭散發的從河裏爬向她,一步一步慢慢接近,她想要逃,邁開步子卻發現自己根本就不能逃脫她半步。隻能直愣愣的站在哪裏,等著她一步步向自己接近。
她驚恐的甚至說不出一個字來,更別說是大聲吼叫了。她能感覺到豆大的汗水從脖子流到了鎖骨,再滑進了胸腔,冰冷的涼意從後脊梁一直蔓延到了心口。從毛孔裏滲透出來的恐怖散播在每一個神經末端的連梢,她生平第一次覺得害怕和無措。
喉嚨裏生生卡住的尖叫讓她絕望。眼見著那血肉自己,嘴裏還著自己的名字。黃媛終究是在無比的恐懼中感覺到了腳踝傳來的涼意。
不知道什麼時候,吳雨桐竟然已經布滿了泡的發脹的白色爛肉的手抓住了自己的胳膊。哪怕是不去看,也能感覺到腳踝處傳來的濕濕滑滑的觸感,那讓她覺得反胃。
可惡心的感覺堵在喉嚨裏也依舊沒辦法吐出來,就好像是什麼東西扼住了自己的喉嚨,讓自己除了無謂的掙紮之外,什麼也做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