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長河說這句話的時候,眼底有光,襯得他整個人仿佛都散發著一種奇怪的氣息,那氣息讓顧磊覺得陌生。
“那到時候,我們應該怎麼做?”顧磊問,他很想知道國內的聶忻宸現在是什麼樣子,他是焦急,還是慌張?他會不會因為找不到藍穆雪而大發雷霆,派人四處尋找,甚至夜不能寐。
顧磊心心念念著聶忻宸。卻沒想到國內的聶忻宸,並沒有如他預料的一般生活著。
他又恢複了曾經無比規律的生活,起床吃飯,上班,下班睡覺。甚至於他的生活要比之前來的更加無趣。
他似乎一點都沒有觸動,依舊還是一副風平浪靜的樣子,該吃飯時吃飯,該睡覺時睡覺,該做的事情,一樣都沒有落下。隻是比原來要更加努力,更加用心的去管理公司。他就像一個不懂得疲倦的工作機器,自藍穆雪消失之後,便日複一日的把自己每天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工作上。
他表麵上風光,依舊是那個叱吒風雲的商場精英。卻無人知道他夜不能寐,夢醒時分,那個人總也不在自己身邊。
他總是一遍一遍的,站在玻璃的落地窗前,俯瞰著滿目的霓虹,抽掉一根又一根的,他許久都不曾觸碰的香煙,隻因為她不喜歡那個味道,他便再也不抽。直到她走了,再也沒人在身邊捂著鼻子用白眼對待他了。
他似乎覺得連煙的味道都變了,是不是生產的廠家偷了懶,還是送煙過來的秦風故意的,不知道他為什麼覺得,這煙的味道如此苦澀呢。
自她走後,他從不喝酒,隻是抽煙。他說喝酒誤事,煙卻不會,那是個好東西,會提醒他時時刻刻的記著,自己還活在這個世界上。
終究是有一日,他拿起酒杯,開了酒櫃中的一瓶酒,從此便一發不可收拾。他愛上那種雲裏霧裏的感覺,像是整個身體飄在雲端,讓他暫時忘卻所有的一切,包括她。
午夜夢回時刻,從公司回到他的新家的時候,空氣裏沒有一絲她熟悉的味道,也沒有任何一個他熟悉的地方。他把自己刻意的關在一個陌生的環境裏,隻為了不讓自己睹物思人,不讓自己想起她。
他總是不愛開燈,他知道自己就算把所有的燈都打開,也無法驅逐那些撲麵而來的悲哀和黑暗,所以他索性不再開燈,就這樣赤裸裸的把自己暴露在黑暗之中。
沐浴之後,開一壺酒,半躺在窗前,看著窗外的高樓大廈。他原先總會想,他所生存的意義何在,是為了繼承家業,還是為了用自己的方式過完這一生,讓人生不留遺憾。可是後來,想著想著,想多了,想膩了,便再也不去想這些事情。
他忽然意識到,酒真的是個好東西,卻從不貪杯,隻是淺淺的飲上幾口,讓腦海裏自己的意識有些許的模糊,足以能夠讓他安然入睡以後,便躺上了那張孤零零的床,就這樣,做著他永遠也記不起來的夢,昏昏沉沉的過完了,自己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