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被雲川部打怕了嗎?”
“不是的,雲川部從來都不侵犯別的部族,每次都是這些人湊上來讓我們打,打過很多次之後,也就沒有人願意上門搶劫了,大家不約而同的發現,跟雲川部交易得到的好處,要遠遠多於打仗占到的便宜,所以,就成了你看到的模樣。
大家寧願跟雲川部交易,也不願意打仗了。”
元緒點點頭,推開窗戶,瞅著大雪中冒起的道道炊煙,舉起酒壺喝了一口酒,回頭對擦汗的小苦兒道:“冬日裏還能大汗淋漓,苦兒,你要記住,這就是你的福氣。”
小苦兒搖搖頭道:“你別忘記,我母親是被活活累死的,想要過上好日子是要付出代價的,當我們累死累活的幹了很多很多活計之後,再享受我們能享受的到的東西的時候,就覺得這是應該的,是心安理得的。”
元緒對於小苦兒的回答,還是有些震驚的,在小苦兒看來,他隻所以能在大雪紛飛的寒冷日子裏享受滾燙的鹹菜燉豆腐,需要感謝的人隻有一個——那就是自己。
不是什麼稀奇古怪的神,也不是他們近在咫尺的神——雲川,如果把小苦兒的想法散發思考一下就會得出一個可怕的論斷——我,來到這個世上,我在這個世上勞動,我受苦,我享受,風調雨順的日子裏感激自己的勞動讓我衣食豐足,在風雨凋敝的日子裏,我不抱怨,我隻會努力抗爭。
抗爭過去,我就繼續享受我的生命,抗爭不過去,我承認失敗,不怨天,不尤人。
對於這個發現,元緒覺得非常奇異,準備再觀察一下,再看看這種想法是不是一個普遍的思維,如果是,元緒就認為,雲川部的人在思想上,已經與其餘的部族人完全不在一個高度上。
誰的生活不是生活呢?
小鷹兒在雪地上狂奔,一邊奔跑,手中的弓箭不斷的發射出羽箭,七八隻被他驚擾到的野雞,在低空中努力的煽動彩色的翅膀,想要把小鷹兒勾引到遠處去,不要騷擾附近顏色難看的母野雞以及小野雞。
對於雄性野雞的這點小伎倆,小鷹兒自然是知道的,不過,他不在乎,他一點都不喜歡那些難看的母雞跟小雞,隻想把這些漂亮的雄性野雞殺死。
羽箭劃破長空,撕碎了飄落的雪花,準確的命中半空中的野雞,他飼養的一條叫做雪狼的狗立刻就狂奔過去,不一會,就把主人射殺的漂亮野雞一一叼回來。
小鷹兒將野雞裝進背簍裏,看了一下,隻有大半背簍,就算是剛剛入冬時候的野雞比較肥,這點數量還是不夠他跟他兩個巨大的老婆吃的。
雪狼突然狂吠起來,小鷹兒立刻朝兩個老婆所在的位置看了過去,發現她們正躡手躡腳的朝一個不大的灌木叢圍攏過去。
小鷹兒從箭囊裏抽出一根綁著泥哨的響箭,拉開弓就射了過去。
響箭發出淒厲的響聲,徑直鑽進了灌木叢,馬上,灌木叢就晃動起來,一頭足足有兩百斤重的野豬從灌木叢裏跑了出來,在衡量過兩邊的巨人婆娘之後,野豬毫不猶豫的就向小鷹兒衝過來。
小鷹兒丟掉弓箭,投槍握在手上,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衝過來的野豬。
殺野豬對於雲川部的少年武士來說就是日常考核的科目,在野豬距離小鷹兒還有十米距離的時候,他手中的投槍就閃電般的飛了出去,也不管投槍有沒有殺死野豬,小鷹兒已經握著長刀衝著野豬衝了過去。
野豬慘叫一聲,投槍穿透了它的頭顱,不過它還是繼續向前衝,小鷹兒縱身躍起,讓野豬從他的胯下穿過,就在這一瞬間,他手中的長刀狠狠地刺在野豬的脖頸處,隨即,鋒利的長刀就劃開了野豬的脊背,血花四濺。
兩個巨人婆娘大叫著跑過來,一人提小鷹兒的一個胳膊將他丟到空中,然後再接住嗎,再丟上去,表達自己的歡愉之情。
小鷹兒最煩她們這樣做,在半空中翻了一個筋鬥,穩穩地落在地上,指著地上已經死掉的野豬道:“抗上,回去。”
對於小鷹兒發布的命令,兩個女巨人還是非常願意聽從的,於是,一個抗上野豬,一個背起背簍,隨著小鷹兒的腳步,深一腳,淺一腳的向他們的新婚洞穴走去。
他們三個已經在野外停留了一個多月了,從深秋一直待到了落雪,在這個過程中,小鷹兒覺得自己已經非常努力了,可惜,那兩個巨人老婆,還是沒有出現懷孕的征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