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沉沉的天空下,一道道閃電倏然出現,又倏然消失,緊接著一陣又一陣驚雷在頭頂炸響。
天空很熱鬧,卻沒有下雨。
閃電破空的時候似乎點燃了空氣,將天空映照的紅一片,黑一片的。有些閃電落入水中,水波泛起,並冒起大股的白煙,有些閃電落在地上,擊打起大片的灰塵。
一顆鬆樹被從中劈開,分成兩半落在地上,一半成了焦炭,另一半燃起了熊熊大火。
在銀蛇一般的閃電中,兩個人在閃電中穿行,作戰,他們胯下的戰馬不斷地嘶鳴著想要逃離這個恐怖的閃電地獄,馬背上的人卻似乎並不想離開這裏,一遍又一遍的將準備逃跑的戰馬掉轉頭向對方衝去。
鋼刀與青銅劍碰撞的時候並沒有冒出火花,隻有沉悶的撞擊聲,不過,撞擊聲隨即被雷鳴聲覆蓋。
終於,一個身材窈窕的騎士終於被黑甲騎士擊落馬下,她胯下的那匹棗紅馬早就被雷電嚇破了膽子,沒有如同往日一般安慰自己;落地的主人,撒腿跑了。
落地的女騎士,支撐著一根投槍站起來,馬上就把投槍投擲了出去,黑甲騎士揮刀劈開了投槍,控製著惴惴不安的戰馬一步步地向女騎士逼進。
女魃終於撿回了自己被睚眥打落的青銅劍,橫在胸前,全身心的準備迎戰即將到來的睚眥。
一道銀蛇一般的閃電劈在距離睚眥不到十米遠的土地上,大股的煙塵騰起,他胯下的戰馬再也經受不住這樣的折磨,前蹄騰空,後腿發力向前一躥,就把睚眥從戰馬上摔下來。
於此同時,女魃怒吼一聲,快走幾步,不等睚眥站起來就當頭一劍劈砍了下來,青銅劍斬在睚眥的臂盾上高高地彈起,睚眥趁機向後翻滾站立起來,剛才女魃重重的一擊,讓他的左臂肌肉一陣陣的抽搐,不得不無力的垂在身邊。
女魃的青銅劍在斬出最有力的一擊之後,終於斷了。
回頭看看荒蕪的大地,除過他們兩人之外,再無人跡,女魃呻吟一聲道:“睚眥,你雲川部現在如此的霸道不講道理嗎?”
睚眥冷漠的道:“你眼前的人是睚眥部的族長,不是雲川部的部將。”
“你們是一夥的,睚眥,你一再進犯我軒轅部,就不怕我王殺了你嗎?”
睚眥看看陰沉沉的天空,冷冷的道:“請容許我先活到你的王到來的那一刻。”
女魃吃驚的看著睚眥道:“你真的被雲川部拋棄了?”
睚眥戴著鐵麵具的臉抽搐幾下,還是舉起了手中的長刀,指著女魃道:“投降,或者死!”
女魃想都沒有想,立刻丟掉斷劍坐在地上朝睚眥笑道:“現在,我是你的奴隸,你想怎麼處置我都可以。”
睚眥緩緩向前,伸出了右臂,就在女魃媚笑著伸手去抓睚眥的手的時候,睚眥的右手迅速變成拳,且重重橫掃,拳頭打在女魃的頭上,力道是如此之大,女魃的身體飛了起來,然後就如同爛泥一樣跌倒在地上,無聲無息。
睚眥提起女魃的衣領,將她丟在自己肩頭,四處看了一下,就扛著這個女人朝雷電更加密集的地方走去。
當睚眥走進雷電區的時候,陰沉沉的天空裏不再有雷電出現,剛才那一通密集的雷電就像是老天提前宣泄著什麼,睚眥走近之後,雷電就消失了,隻有天上的雲彩隨著風不斷翻卷。
這一次睚眥部突襲女魃部,是睚眥精心準備半年的一個結果,在有心算無心之下,女魃部在突襲開始的時候,就已經潰不成軍,最後,女魃隻能騎著馬逃走。
現在她被睚眥抓回來了。
女竹抱著睚眥最小的一個孩子站在帳篷口,瞅著從荒原裏一步步走回來的睚眥,見他將女魃的身體丟在俘虜堆裏,就走上前道:“沒有人逃走?”
睚眥點點頭道:“沒有。”
“你的馬呢?”
“離開我回雲川部去了……”
“你沒有追,也沒有找?”
“離開的就讓他離開,我不稀罕,告訴離味,除過女魃,我們此戰不留活口。”
睚眥在女竹驚恐的眼神中捏捏小兒子的胖臉,就走進了帳篷,片刻功夫,帳篷裏就鼾聲大作。
離味開始殺人了,不是女竹通知的,自從睚眥回來之後,離味就已經開始殺那些被活捉的女魃部族人。
看著那些人像羔羊一樣一聲不吭被離味用刀子割開喉嚨噴血的樣子,女竹就覺得渾身寒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