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人們看他的眼神怪異不說,好些黑乎乎的野人甚至若有若無的緩慢向刑天靠近。
隻要看看這些人像他靠近的模樣跟步伐,刑天立刻就明白了,自己成了這支野人部落的獵物。
刑天立刻先下手了,以他凶猛無儔的身手,在屠滅了一個幾十人的小部族之後,刑天自己也累得氣喘籲籲。
幾個野人逃跑了,這對刑天來說就是催命的消息,他不敢在這個已經有了房子概念的野人部落裏休憩,吃飯,匆匆的抓了一頭小豬抱在懷裏,就急忙向深山裏逃遁。
口渴了,他就半蹲下來飲水,手裏的戰斧卻不敢放下,才喝了一口水,就看到小溪對麵出現了兩匹狼。
刑天顧不得繼續喝水,拔腿就走,再不走,等狼群來了,他就走不了了。
兩匹狼緊緊追隨,刑天捏死了手裏的小豬,破開小豬的肚子,將裏邊的內髒丟棄到兩邊,兩匹餓狼果然分開去吞食小豬內髒,卻被刑天趁機投擲出了戰斧跟盾牌。
戰斧殺死了一匹狼,巨盾砸死了另外一匹狼,刑天破開狼的肚子,生啃了兩顆狼心之後,就在小溪邊把身上的血漬清洗幹淨,就爬上一顆高大的樹木,準備休息一下。
很快,兩具狼的屍體就引來了更多的野獸,有了這些野獸替他把風,刑天跨坐在一個大樹杈上抱著樹幹沉沉入睡。
野獸們為了爭奪兩具狼的屍體爭鬥了很久,等樹下漸漸安靜下來之後,刑天就睜開了雙眼。
一頭黑色的豹子已經發現了,正抱著樹幹向他慢慢的靠近。
刑天沒有動彈,隻是眯縫著眼睛瞅著慢慢靠近的黑豹,黑豹踩踏到樹木的橫枝上,如同一隻大貓一般蹲坐在那裏,假裝沒有看到刑天,環首四顧。
樹下的野獸已經基本走幹淨了,兩匹狼的屍體連渣滓都沒有剩下,至於那頭被他當做誘餌的小豬,更是消失的無影無蹤。
一群野人吵吵鬧鬧的從樹下經過,驚動了樹上的黑豹,黑豹顧不得理睬刑天,在樹上騰躍幾次之後,就消失在森林裏了。
黑豹的離開,驚動了野人,當這些野人發現是一頭黑豹,就忽略了眼前的這棵大樹,繼續吆喝著向森林深處進發。
沒有了大白牛的刑天移動速度慢了三倍不止,已經整整跑了三天,還沒有跑出隸首劃定的狩獵區。
這種利用野人部落捕獲他刑天的手段,刑天並不陌生,當初在力牧原與隸首對峙的時候,他就經曆過,所以,對隸首的手段,刑天熟得很。
天黑之後,那頭黑豹又來了,刑天瞅著黑夜中兩盞黃綠色的光斑,暗暗歎口氣,活動一下自己有些僵硬的四肢,站立在記憶中的大樹橫枝上長吸一口氣對黑豹道:“來吧。”
不久之後,刑天就收獲了一張不算小的黑豹皮,這讓忍受了好幾天寒冷的刑天終於有了一絲溫暖。
背靠著大樹刑天點燃了一堆火,天空中黑漆漆的,陰雲遮蔽了星光,不大的篝火照亮了刑天那張滿是亂須的大臉。
咬一口溫熱的豹子肉,刑天突然間很想喝一口雲川部的米酒。
這種酒他已經好幾年都沒有喝過了。
隻要喝足了酒,刑天就能製作出很優美的詩歌,現在,隻有粗糲的獸肉,刑天一句能夠動人心弦的詩句都想不出來。
也就是因為這個念頭,刑天這才開始回顧自己這幾年的經曆,到底值不值。
聽說,雲川已經把常羊山徹底的修建成了一座城,聽說那座城裏的燈火日夜不熄,在黑夜中如同一座不夜城一般。
軒轅也在野象原修建了一座城,聽說那座城裏的房屋一眼看不到邊,到了白日裏,居住在城裏的人會把整座城塞得滿滿當當。
就連蚩尤也在大湖邊上修建了一座大湖城,聽說那座城池就在大湖邊上,大湖洶湧的波濤日夜不停地撞擊著城牆,壯麗非凡。
想到這裏,刑天就覺得手裏的豹子肉是如此的粗鄙。
他丟開手上的豹子肉,裹緊了豹子皮,一腳踏進了那條小溪溯流而上。
他相信,隻要追溯著小溪,就能抵達小溪的發源地,也就能走到山巒的高處,等明日天亮之後,翻越過眼前這座高山,他就有了重新再來的機會。
畢竟,隸首的能力再大,也不可能將陷阱鋪設到大山的另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