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從地上爬起來,環視四周。
血色的蟲潮無邊無際,整個世界都被血紅色占據,狂躁的蟲子叫聲連綿不絕,宛若死神的吟唱,令人不寒而栗。
“你們……捅了蟲子窩了?”楚天開口。
“你才捅了蟲子窩呢!”
黃裙少女瞪眼,她這種淑女,怎麼可能會去捅那種惡心的東西?
錢又道扔出一張火焰符紙,將襲來的數千血蟲焚燒殆盡,穿著粗氣道:“娘的,這些鬼東西不知從哪裏冒出來,悍不畏死,見人就咬,怎麼殺都殺不完,我的符紙都要耗光了!”
他欲哭無淚,這哪是扔符紙啊,這簡直在是燒錢啊!
唰!
吳德拿著拂塵一掃,一片神聖的銀輝遍灑而出,像是無數星辰灑落,掃滅了另一批血色蟲子。
這是他從陵墓中搶來的一件珍寶。
吳德回首,眼眸黑紅,汗流浹背,搖頭道:“雖然很想恭喜你逃出虎口,但是情況有些不妙,要不是你說這座宮殿有著神秘的祭桌,令血蟲有些忌憚,否則我們早就死了!”
麵對無法計數的血蟲,吳德覺得他們全部耗死這裏,恐怕也看不到活路在哪裏。
外界的一切太令人絕望,不給人一絲希望的曙光。
楚天點頭,他原本隻覺得,這座宮殿矚目好尋,而且祭桌能陳放那枚神秘的果實,定然是有著特殊的功效,想著一次性搬回去算了。
哪成想,誤打誤撞下,竟然救了吳德等人一命。
“那他們呢?”
楚天看向不遠處,大楚國太子、張生、蛟明與騎乘赤駒的少年死人,守在偏殿一角。
四人身前,放著一盞火光微弱的銅燈。
血蟲海似無法靠近,徘徊在黑暗中,狂躁亂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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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他們哪裏來的狗屎運,居然在哪個角落撿到了那盞銅燈,可以對付血蟲。”
一旁,錢又道嘿嘿壞笑著,對楚天解釋道:“但是,點亮銅燈需要鮮血澆築,你看那三人,輪流放血,快要把自己榨幹了,嘿嘿……”
楚天看去,蛟明、張生與騎乘赤駒的少年果然臉色慘白,整個人看起來虛弱無比,哪怕坐在那裏都搖搖晃晃。
尤其是蛟明,本事就斷了一臂,如今再如此放血,藍皮膚變白,給人一種垂垂老矣的樣子。
“看什麼看?”蛟明抬頭,蒼白著嘴唇,顫聲道:“咱們五十步笑百步,你們也逃不掉,遲早得死!”
“閉嘴,保持體力,免得浪費血液!”
大楚國太子皺眉開口,他至始至終都保持著巔峰狀態,逼迫三人放血點燈,因此狀態很好,聲音洪亮有力。
蛟明麵露難堪,轉頭與騎乘赤駒的少年相視慘笑。
誰能想到,在族群中身為天驕的兩人,竟然也有這一天,寄人籬下,苟延殘喘的活著。
蛟明左手邊,張生麵無血色,半張被撕爛的臉上格外恐怖,嘶啞著聲音道:“楚天,若我能活,滅你全族!”
“你先回下來再說吧!”
楚天轉過了頭,不理會張生。
張生的臉瞬間紅潤,那是體內僅剩的氣血,逆流上湧的表現,儼然被楚天氣得不輕。
“到你了,給他們恢複血氣的時間!”大楚國太子指著張生,要他放血點燈,保持銅燈的亮度,抵禦血蟲海的侵襲。
看著這一幕,吳德嘲諷道:“狗難當,聽話的狗更難當!”
黃裙少女深表同意,她見證了張生成為大楚國太子的腳下一條狗的全過程,如今如此慘狀也是咎由自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