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惑與神石有血,隻要神石毀,他自然便會死!”眸中清輝一掠,賀蘭瑜淡淡說道。

“神石毀?”杜詳一呆。苦心孤詣,他所圖的不正是神石的力量嗎?

“還猶豫嗎?如果不這樣做,玉羅國可真會遭受滅頂之災了。”賀蘭瑜冷然譏誚。

蒼涼的角聲漸漸微弱,而獸群漸漸稀落,終於能突圍了嗎?大家難以壓製住心頭的喜悅。

還有數百頭凶獸聚在一起,此時他們不再攻擊,而虎視眈眈的瞪著眾人。其中最大的一頭凶獸背上坐著一個灰袍人。

他嘴角溢著鮮血,顫巍巍地執著蒼龍角。此戰犧牲了獨孤一脈,還不能殺死神皇嗎?心頭不由湧上了一陣悲涼。

他內力早已經耗盡,一咬牙,他將全身精血化為了功力,雙目炯炯地望著南宮惑。

“南宮惑!可惜啊,我不能看到你的死去的模樣了!”他凶厲地笑著,仿佛真的看到南宮惑在他麵前死去的樣子。

“獨孤氏的仇,會有人替我們報的!”他咬牙說道,驀然鼓足了全身的勁氣,蒼龍角發出了沉悶淒厲的聲音。

凶獸聽到這聲音,奮不顧身地衝了上去,而這時原本平整的山地,忽然抖動起來。無數的蠱蟲撲向眾人。

這並不是山路,而是由蠱蟲彙聚而成,那些蟲體和山石顏色極像,所以眾人並未看破。

眾人措手不及,隻能護住周身,有些來不及閃避的,不是被蠱蟲侵入,便是也凶獸撕咬。

一時有折去了不少人。

而獨孤絕坐在地上,當耗盡最後一分精血時,蒼龍角戛然而止。蠱蟲紛紛跌落,而凶獸則哀嚎一聲四散逃跑。

山風一揚,獨孤絕的灰袍陡然揚起,無數的骨末隨風飄蕩。眾人一驚,以為又蠱中,紛紛運劍遮擋。

南宮惑歎息一聲,獨孤氏與神殿的恩怨糾纏不清,現在看到獨孤一脈終於死絕,心裏卻是不好受。

終其一生,背負著這樣的包袱,值得嗎?

障礙終於掃除了,大家踉蹌著,結隊往前走。他們再也不敢大意,一顆心緊緊繃著,生怕杜詳再會使出什麼陰謀。

月亮西墜,東方傾吐著一抹魚肚白,大家的步伐不由快了許多。眾人終於走到了石階上。

一層層的石階,鋪瀉著月光與朝陽,帶著死亡和希望的光芒,充斥著眾人的眼眸。

石階上,杜詳傲然站立,他的長劍架在了賀蘭瑜的脖子上。

“南宮惑,可敢與我一戰!”他厲聲問道。

“杜詳,你還有臉說這些。大家一起上,殺死這個忤逆的叛賊!”其中一個國君戳指怒罵。

“殺死南宮惑,這神石就是無主之物,到時候大家各憑手段爭取!”隻是一句話,便人眾人止住了腳步。

眾人的目光一下子聚在了南宮惑身上。

血影旁邊的姚子墨一片怒色,恨聲說:“這群人,真不應該救!”而血影在一旁暗暗繼續力量。

南宮惑淡淡一笑,手中權杖直指杜詳。

“放了賀蘭瑜,我接受你的挑戰。”臉上是一絲溫淡的笑。

賀蘭瑜神色一震,詫異地看著他。

他並不懼生死,隻求帶著魅姬安然離開這裏。殺死杜詳,震懾諸人,這是他和魅姬離開這裏的唯一辦法。

所以他坦然應敵,雖沒有半分把握,卻不露出懼色。

血影望著他,雖沒有說話,眸光卻透著關切。眸子裏不再是清冷寒冰,而是款款的柔情。

南宮惑心中一動,不由伸出手,撫摸著她的烏發,俯下身,柔聲道:“你放心,沒事的。”

血影將手中的寶劍交給了他,南宮惑溫淡一笑,接過寶劍,站了起來。轉而傳聲給二長老道:“二長老,我從未求過你什麼,如果此次遭不測,請您照顧魅姬。”

二長老歎了一口氣,目光古怪而詫異,他張口想說什麼,卻還是止住了。他點了點頭,應了南宮惑的要求。

南宮惑出列,一身白衫雖染上了汙垢,卻灑然飄逸,出塵的氣質蓋過了眾人。

賀蘭瑜眸光黯淡,他忽然發現即便南宮惑不再有神力了,他依然及不上他。

杜詳也不多說,欺身而上,兩人鬥在一起,瞬時難解難分。

眾人關切地望著戰團,他們心情複雜,一方麵希望南宮惑能殺死杜詳,另一方麵卻又想南宮惑死。

血影從地上撿起一柄長假,握在手裏,全神貫注地看著場中,而身旁的姚子墨亦是一臉忐忑。

南宮惑已經曆了一場惡戰,讓他對付精力正旺的杜詳,敗的局麵居多。血影強自站起,踉蹌著往前走去,姚子墨不放心地跟在了後麵。二長老則瞳仁一縮,神色複雜,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杜詳長袖一揮,袖口灑出了毒末朝南宮惑散去。南宮惑後退,長劍如電,絞落了這些藥末。就在這時,杜詳忽然厲喝一聲,人劍合一,竟朝踉蹌而來的血影撲去。

血影右手抬起,左手微微一動,一抹銀絲出現在指尖。杜詳長劍擊來,血影劍擋,大力湧來,虛脫的她禁不住後退了兩步。

“住手!”南宮惑厲喝一聲,已飛上搶來,他擋在了血影的身前。

杜詳並不意外,忽然劍鋒一轉,毫無征兆地刺向了一旁的姚子墨。事情變化太快,姚子墨想要閃避已經來不及,她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長劍再她瞳孔中放大。

杜詳真正的目標是姚子墨!

二長老長長地歎了一口氣,這一些都在他的意料之中。賀蘭瑜啊,你好算計。

姚子墨已經放棄了抵抗,她閉上了眼睛。雖死,她去無憾,這一生對她來說是一種折磨。

每一秒,她都生活在仇恨之中,如果能就此結束生命,那未嚐不是件好事。

雙腳驀然一緊,一條銀亮的細線纏住了她,接著一股大力湧來,她不受控製地往一邊滾去。

是魅姬,她的烏金絲!姚子墨心中大慟,她險些害死了魅姬,可她卻三番幾次救了她!

電光火石之間,劍鋒擦著姚子墨的臉頰擊在了一旁的山石,火星乍現,激的臉頰隱隱生疼,雖然脫了大難,可姚子墨的心裏卻不好受。

又承了魅姬的大恩,那她的仇呢?

杜詳厲喝一聲,長劍想再度跟上,卻被南宮惑阻住了。而姚子墨被魅姬護在了身後。

“南宮惑,這一切都是你逼我的!”杜詳大吼一聲,長劍驀然吐出了一道光華,直射魅姬而去。

劍中劍!

現在已被南宮惑看出了他的意圖,如果不下狠心,絕難殺死姚子墨。所以他扣動了劍中的機簧。

血影擋,卻由於力脫,沒能擋住,短劍釘入了她的左肩,一時鮮血淋漓。

“去!”杜詳再度大喝,手中的長劍脫手而出,直射姚子墨而去。現在魅姬已無反抗之力,隻要殺了姚子墨,那麼即便硬受南宮惑一擊,也值了!

因為姚子墨死,南宮惑便亡!

血影眸子清冷,左手一揮,烏金絲快速地纏上了飛來的寶劍,用力一扯。卻由於重傷,飛劍隻偏移了一點方向,竟朝她而去。

“魅姬!”南宮惑俊目大睜,攻出最為淩厲的一擊後,飛身趕來。

而一直坐著的賀蘭瑜忍不住站了起來,臉上亦是一片驚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