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蠢成這樣,我以為早該遲鈍了。”秦城陽微笑,話裏是毫不留情的打壓。
蘇梨兒抿唇。
這事情她確實得承認是自己的失誤。但當時災難來臨,她的所有思考都建立在本能上。
“後悔了嗎?”秦城陽伸手,逗了逗她的鼻尖。
蘇梨兒抬眼朝著他看去,目光閃爍著,“不後悔。”
“是麼,說說看。”他倚在了車座上。
周助開著車,不緊不慢地顛著,時刻注意著身後兩人的對話。
陽光已經有了熾熱的溫度,從窗外灑了進來,天空藍得不像話,瞬間就將蘇梨兒的視線給吸引過去。
她盯著窗外看了兩秒,嘴唇蠕動,隨後笑了笑。
“沒什麼可後悔的,路是自己選的。我要是沒有伸手拉她那一把,和我最討厭的人又有什麼區別?”
做就做了,被騙就被騙了,時間倒回去,她還是會這麼選。
這並不是善良,而是底線。如果她真的成了一個看著一條生命在自己麵前消失也可以無動於衷的人,那和殷若塵有什麼區別?隻不過他做了那個讓生命消亡的人而已。
她這輩子要活得堂堂當當,即使是拿回屬於自己的東西,也該是光明正大的。盲目被仇恨染紅了雙眼,最後隻能忘了自己是誰。
“你最討厭的人?”秦城陽開了口,低啞的聲線將這幾個字反複咀嚼。
你啊——蘇梨兒很想這麼說,但還是忍住了。
刀尖上舔血的活兒,她還是別幹了。
“蘇家的人,殷家的人,陸珊珊,羅導,齊束心……嘖,這世界上討厭的人會不會太多了點?”蘇梨兒轉移話題,說著討厭,眉眼確實淡淡的
秦城陽盯著她看了許久,思考著。
這女人怎麼可以這麼對他的胃口?現在不僅僅是這個身子,連同這顆心,他都想要了。
從他踏上直升機往高原的方向飛的時候,這段時間來在腦海中梗著的問題都逐漸清晰。他向來是想要就去拿的人,這一次也不會例外。
蘇梨兒轉頭,冷不丁注意到了他的視線,心裏又是一陣發毛。
車子停了。
蘇梨兒搖晃了一下,秦城陽立刻摟著她,順手還溫柔地將她抱了下來,放在地上。
“這是哪兒?”她低頭穿鞋,問了一句。
周助上前道:“少奶奶,這裏是情人崖,底下有一個著名的心形湖。從這個位置可以看見完整的心形,很多情侶到來這裏打卡拍照的……”
她一僵,抬了頭。
果然是情人崖的路。
這是她前世一個人脫力劇組偷偷來過的地方,當時她興奮地在這一片空地上跳著拍照,給殷若塵發了視頻,滿心憧憬著和相愛的人牽手過來。
“無聊。”蘇梨兒道,轉身要走。
“我覺得挺好。”秦城陽閑閑開口。
她腳步抬在空中,收也不是,放也不是,最終隻能抿抿唇,轉身站在了秦城陽的身邊。
不就是個景點嗎,算了,秦城陽也算是她這輩子的丈夫,跟他一起來也不吃虧。
兩人一前一後到了崖邊。
暖風拂過,蘇梨兒瞬間被眼前的景色酥了骨頭。
藍透的湖,再沒有比這個顏色更純淨的東西了。
“怪不得那麼多人都到這裏來追尋信仰。”蘇梨兒吸了一口空氣中的塵土味,“這裏就算是泥土都是好聞的啊……”
“真正的信仰根本不用追。”秦城陽冰冷的聲線響起,打破了微風輕拂的氣氛。
蘇梨兒抽了抽嘴角,咬牙道:“秦城陽,浪漫這兩個字知道怎麼寫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