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風似剪刀,輕輕地劃過夕陽,剪開天上紅雲紙張,夕陽西下,殘陽半輪末入地下,與半截彎彎月牙,並隨夜幕降臨,持平於地平線上,示意著人們一天辛苦勞動的結束。
但不知為何,地上還有螞蟻,整窩搬家,到得傍晚了,人們都停下了手中辛勞的工作,它們卻仍然舉全窩之力,不辭辛勞的將地窩,努力地般向樹上。
再抬頭看向天邊殘陽,更是一反常態,看起來紅燒似火,都快燒紅了剩餘的半邊天,將一抹妖異紅,映射在月亮上。
龍壽國國土麵積廣大,那兩名九階高手,從東部“屬華城”白無二的“不二飯店”趕回,至君下“平安城”,看天色,已經是傍晚入夜。
在富麗豪華的院子下,一路曲徑通幽,古色古香,環境優雅。走過默林道路,又到假山噴泉處,庭院深深走上湖畔中央處的幽靜小亭。
伍文斯在得到那兩名九階死士的複命後,一人獨自聞茶細品,聽著小泉湖泊上,船閣歌姬彈琴輕唱,享受著優雅環境下,富麗堂皇所帶來的生活,同時在這幽靜雅致的琴音中舒緩心思,在思索著剛剛最新得到的情報,在思考著,該怎麼對付白無二給自己的“考卷”。
“伍大人,下屬來了。”
走過浮橋,至綠湖中央小亭處,被叫來的王司,作揖微屈,形態卑微,道明了自己的到來,也不敢大聲開口,生怕打攪了伍文斯眯眼沉思。
隻見伍文斯搖頭晃腦,暫時不予回答,聽著靜雅琴音,待得旋律曲折剛起,逐漸高昂後,才放下手中白玉茶杯,才從思索中轉醒過來,半開微眯的雙眼,問道
“你可知,我為何在君皇眼皮之下,建這堂皇富麗的丞相府?”
“回大人,屬下不知。”
對於伍右丞的問話,王司也是摸不著腦袋,不知伍文斯葫蘆裏賣的是什麼藥,更不敢妄自猜測意圖,端著一顆忐忑不安的心,隻得實話實說。
伍文斯口中唱著小調,微眯的雙眼望向遠方天邊,還剩一抹豔紅的夕陽,斑白的兩鬢,山羊也似的長須,在夕陽西下間,舊事憶塵,顯得更蒼老了幾分。
一口歎氣緩重呼出,迷濃的眼神水汪汪,一把年紀的伍文斯,也不知是想起了些什麼,平靜之下,又多了幾分幽怨,待得雙眼重新閉上之後,才幽幽說道
“兔死狗烹,鳥盡弓藏。
當年我出資出力,為今日君皇打下今日國泰民安之基礎,為昔日於朝一事,懵懂無知的君霖林,贏下了今日盛世太平。
我本想著如那師非師一樣,留下清名,便功成身退,可在他再三挽留之下,又不忍朝綱蒼生剛有複蘇風跡,便又就顛倒無序,所以索性,就便又留了下來,與昔日殘黨群魔亂舞,為君霖林繼續掃蕩障礙,排除異臣。”
說著,他又是睜開朦朧雙眼,看著斜陽終於落下,末入地平線下,淚光更甚
“我本也是忠臣,本也是清忠之臣,奈何,人心作怪啊!官場之下,人心叵異,為求目的不擇手段。最終,貪心之下,與魔共舞,是我敗了,開始貪汙受賄。
我怕我自己有一天會做出無法無天的事,所以才刻意在君皇腳下,建起了這座丞相府,試圖以此法,給他留下把柄,好讓他終有一天,能夠把我名正言順的革除。
隻可惜,他太仁慈了!當日因他仁愛天下,而鼎力相助,豈料今日又因他太過仁慈,而心生怨言,怪罪於他。
怪罪他,仁慈得不適合做這帝皇!”
隨著起伏不平的話音落下,王司被嚇得冷汗直流,心裏一萬個為什麼,在問著自己,伍文斯為什麼要跟自己說這一番話。當即鬧筋急轉,突然想起,近日自己借著伍文斯之名斂財……當下更是雙腿都被嚇得不由自主地顫動著,差點膝蓋一軟,就跪了下去。
說著,伍文斯也不理會擔驚受怕的王司,走到亭邊,負手而立,望向前方寬闊綠湖,一口氣沉下肚子,眼中精光明亮了些許,又再提起氣來,才繼續說道
“當日營私舞弊之時,我左右彷徨,一直做下的罪證,在他的仁慈之下,越發不可收拾,弄假成真,盤係根深。
直至今日,十年過去了,我富可敵國,手握滔天權力,終於有取而代之的力量了!”
聽得此話,王司終於是被嚇到了,連忙跪下,大呼
“伍公萬歲!”
伍文斯也不回頭,見目的達到了,隻是豎眉輕挑,淡然揮手,說道
“回去吧,希望你能記住我的話。”
王司連連應是,控製著自己抖動的雙腳,一路倒退,退到岸邊,這才連忙轉身擦掉額頭上鬥大的汗珠,慌忙得逃也似的快步跑路。
待得王司走後,一個人影從亭柱下走出,畢恭畢敬的向伍文斯行了一個禮,問道
“主人,要不要……”
這人也沒把話說完,隻是手指頭比著咽喉處,輕輕地劃了一下,其中用意不表亦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