昧旦晨興,東方將白,隻聽鐵蹄踏踏,三匹良馬聲嘶,一聲“駕~”,坐上之人顯得有點髀裏肉生,顯然是太久沒有騎馬,一雙大腿不算肥粗的肉,在馬上連同褲子的摩擦,也是被抖動得皮膚發癢難耐。
可這一人三馬並未有因此而停,一路沙塵滾滾,風沙撲鼻絲毫沒有減慢他們的速度,依舊是風馳電擎。若是一路鵝腸小道、山野辟林有人能夠看見,就算不知他們有多急,也一定會讚歎這人一身布衣爛衫竟能有如此三匹良駒駿馬。若是更有識貨之人,定會發現,在這三匹馬駒身上特意刷上的油漆之下,竟乃是傳說中“飛龍夜玉”的幼崽。要知道這傳說中的飛馬,那可是一踏蹄便登雲玉宇,嘶叫一聲便能跨洋過海。縱然是三匹幼崽,眼尖之人也能識便,四階“玉門”而已,但這布衣爛衫之人,又到底是何許人也?竟然能夠同時策動三駒,而且還不要命似的鞭撻著它們,隻恨不夠快,也不怕傷了此三駒根性。
確實,此人一路馬不停蹄,兩天兩夜的奔跑之下,不說這三隻馬兒未有停下過來飲湖啖草,就連是歇緩一下都沒有過啊!可這人看似已經好多年沒有騎馬了,大腿髀肉複生,這般急驅騎行,被沙塵撲打得滿臉泥垢,依然不肯罷休,更是駕齊馬上,一路換馬,這隻累了換那隻沒有馱他而負重的,一直換過來,他也愣是跟著未有停歇,就連在馬上也跟著不肯喝一口水,吃一口糧!可見此人不是不愛惜坐下神駒,而是事情真的太急了!
這人正是被君霖林派去東部軍區,親傳君皇口令“加緊操演,禦敵策外”的李賀!
伍文斯現在雖然勢大,但他也不是橫得沒天。所以他倒是不敢在平安城附近就這麼動手,在眾目睽睽之下,直接陰害同為丞相的李賀,以導致即可與君霖林翻臉。畢竟這是共同暗自首肯的一盤棋,竟然君霖林給出雙方最後的讓步,他也在金闕之下答應了,就自然不會轉身就破壞這份最後的平靜。
老奸巨猾的伍文斯同樣需要時間把暗中安插的棋子調動起來,同時又有信心在外到時到候就把李賀暗殺,所以也不急,就這麼隨意的讓人中途截殺試試看。
雖然這截殺寬鬆隨意得離譜,就像逢場做戲一般,在外人眼中可能還會以為他們兩位丞相狼狽為奸呢!但若是李賀什麼都不做,就這麼大搖大擺的走尋常路,那可真的是被人隨手“不介意”地殺掉,也怪不得人啊。
伍文斯可以隨意,但是他李賀不行啊!
出門前,李賀雖不穿華貴服飾,但那一身布衣也斷然不至如此。這“飛龍夜玉”本來就是一對,乃是他從前如今天一般,為君霖林趕路時,恰巧在那“主宰劍”白無二的後廚金刀下花“人情”買下的!再加上比較低調的他,也從來不會主動去提起,所以這傳說中的神駒“飛龍夜玉”啊,就極少有人知道在他那裏,更不知道他居然有這番奇遇“刀下救神駒”,同時也就不可能知道一對的神駒,還誕下了崽子。
這不,平日低調,這番出門之前,再安排一直秘密負責養馬的人手,秘密刷漆這三隻“飛龍夜玉”的幼崽,事先提前去到安排下的地點,又哪裏有人能夠想到呢?伍文斯這老謀深算,在沒有情報下,也不可能預知未來啊!直到李賀出門坐下神駒亮眼,才知道他有著“飛龍夜玉”這等神駒。可隻見一駒,又怎能想到當初白無二是想來個“鴛鴦夜明映照玉”這道菜,剛好被李賀同時兩隻給買走,從而有了崽啊!
“飛龍夜玉”雖快,可若是伍文斯看得起他,所派之人,有兩名九階呢?他自問一番,不得不防,這才到了安排的地點,吩咐馬夫換乘,自己利用伍文斯跟來之人的計算路程速度錯覺,換乘了比較慢的幼崽,還專門走比較難放開奔跑的狹隘之路。神駒有性,知救命恩人著急,縱然自傲矜貴,它也隻能任由辦成李賀的馬夫來騎自己這麼一回。
李賀也是小心啊,吩咐馬夫騎乘神駒,可以以中繞南而至東,從而讓人形成一種他是要繞路避險境的錯覺。再加上他坐下幼崽遠不及成年神駒之快,愣是帶著伍文斯果真派來的兩名九階高手,往南區而下。
隻是這兩名高手,本身聽令,能殺則殺,不能殺也不強求,留給東部軍區內應。這下倒好,難得見著神駒,也是不厭其煩的追著跑,很想看看這傳說中的“飛龍夜玉”能夠有多快。
縱然他們已經發現了,神駒坐上,並非目標李賀。但是由於命令的寬鬆關係,再加上已經跟丟了一段時間的他們,也不可能知道,李賀連神駒都能棄,又將騎乘什麼樣的馬種趕往軍區呢?不知時間,就在軍區前截殺?一來,軍區老大也不是吃素的,那可是實打實廝殺上來九階的軍士。二來,竟然已經跟丟了,那就正好,等李賀去到了軍區,再策動以內,以汙作汙,把所有礙事之人,在李賀為首,一並汙蔑謀反,從而為其中內應,謀得軍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