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身起床,支開竹窗板,仰頭相望,窗外的寒月如鏡,一陣冷清的清風拂來,公子深深吸了一口氣。車寧送來一件披風給他披起,但望星雲相映,寒霜滿院,回想前塵往事,又想想日後走向,心中不禁感慨萬千,一時思緒如潮,題得一首《午夜抒懷》隨口輕吟道:
落木蕭蕭月四更,霜華交映夜風清。
窗前得句忽惆悵,竟與寒泉細細聲。
公子好不容易冷靜下來,暗自心思,要想睡個安穩覺,這打仗要保存自己,兵的素質是關鍵所在。便與二女商量,是不是能選出三五百人來,按特種部隊要求訓練呢?
車寧笑道:“冷兵器時代。這個主要是弩法、馬術和體力,器械並不多,應該沒問題吧。”
公子與二女商量,確定建一支隊伍,具體的事項由車寧牽頭布置,找體力超好的人,身穿兩套板甲,像我一樣站在那裏隨別人來射,衝上前去便殺,這樣便能以少打多了,弓或弩的射擊精度要好,能遠距離射擊敵人,馬術也要很好,至少一人兩匹馬不需要別人牽的。調黃忠教箭術,張安教馬術,吳穎教夜戰,公子自己來教暗語和戰術。
公子心中沉悶,做點小生意,過日子多好呀,如果能不打就不打吧,這打打殺殺的,睡覺都不踏實。隻不過話又說回來,數千年的發展,文明程度遠高於這個時代,我都來了,要我來當奴才,那是不可能的。
車寧望著天花板,若有所思地說:“你就是等一亂世罷了,英雄是為亂世來的。如果是太平世界,誰希望你一人獨強呢?”
公子望著她說:“是呀,隻有在絕望中的希望才是最珍貴的,像是一盞燈,隻有在黑暗中的人才懂得它的珍貴,在太陽底下,是沒人會當它是回事的。”
車寧讚道:“吳穎真下了功夫,訓了近三百探子出來了,全是她一人教的。目前,周邊數郡、都城都有她的人在了。”
公子笑道:“這是標準的長沙人,這個婆娘了不起,有本事。”
車寧說:“趕緊娶了呸,這邊小孩都這麼大了。”
公子憂鬱地說:“男人眼裏,溫存是永遠排第一位的,她那性格,我是有點吃不消。”
車寧搖頭說:“你就丟她一個不娶,會出事的。再說,她就纏著你,你還跑不掉,怎麼辦呢?”
公子搖搖頭,很無奈地說道:“不會吧,這種女人的婚姻結局,大概就是,男人能躲她就躲她,不能躲就硬著頭皮將就吧。”
車寧問:“不愛的東西,為什麼要去接受呢?”
公子歎了口氣說:“就像你剛才說的,你跑不掉。你看我們的經曆,到這裏來的時候是躺床上的,後來走路,再後來就選一匹不怎麼樣的馬,到後來的良品,現在的雪無痕,將來還有黑麒麟。一路上走過來,開始的時候你是沒得選的,有選了你會選好的,再後來,更好的,最好的都來了。隨著場景在變化,人的眼界也會高起來,若是當初那匹劣馬,沒有改變,你還會選擇它麼?就算是會偶然去看看,那不過也是一種懷舊罷了。”
車寧笑道:“也是哦,叢林法則在哪裏都存在,自己若是匹劣馬,最好是別遇上個能選良品的主。”
公子說:“不僅僅是如此,人是能進階的,能從劣馬變良品的。怕就怕,拿缺點當個性就慘了。”
車寧歎道說:“當一個人改變,變得越來越有深度,另一個膚淺不減當年,那也沒有話題可聊,你講讀書茶藝,她若講怎麼樣懶,怎麼樣虛榮,如果不棄她而去,那隻是因為良心、道義、財產、親情等原因。”
公子望著她,輕聲說:“所以,麵對吳穎,我真不知道怎麼說。也許讓她在戰場上,才是她的歸宿吧。”
車寧道:“你還非要她的忠心不可。”
公子問:“為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