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與貴妃
翌日,莫離依然是很晚才起身,看似睡眼惺忪,實則她的大腦每時每刻都無比清楚,這也許是前世所生活的環境養成的習慣,即使是睡著,也要時刻保持著警惕。
緩緩起身,走下床榻,聽到裏麵的動靜,元香早已守候在門外,“娘娘,奴婢進來了。”
“嗯。”莫離淡淡地口氣,她雖然不是完全相信元香,但是心中已經將她當成了有禮的幫手,從元香的眼睛中可以看出,她是一個有野心的人,而且,有著不單純的目的,她們隻不過是互相利用罷了。有一天,元香會將自己的目的告訴她的,隻要是她能幫元香做到的,她一定會做,這樣,她們就貨銀兩訖了,莫離從來不喜歡欠別人,也明白在這個弱肉強食的國家,何來真情可言。所以,她對元香從來不用偽裝,讓元香明白,替自己做事是不會吃虧的。
莫離思付著,元香便輕推開門,率先進入,接著四個婢女已經提著四桶熱氣騰騰的水走入了屏風後麵,將熱水倒入了浴桶。元香看一切妥當之後,開口,
“娘娘,熱水準備好了,請娘娘沐浴更衣吧。”
莫離並未出口,徑直走向浴桶,身上的白色長袍滑落,緩緩地進入了浴桶,元香則在一旁伺候著,“娘娘,三日之後便是一年一次的國宴了,娘娘可有準備什麼節目?”
“昨晚皇上又說起過,說讓本宮好好準備,這事本宮得好好想想。”莫離微眯著杏眸,浸入在熱水中的身體得到放鬆,她漸漸地舒展著經絡。但是她敏感的直覺提醒著她,窗外的那雙眼睛又出現了,她不禁淺笑,真是越來越有趣了,“元香,這別院處有養貓嗎?而且還是一隻喜歡偷窺的野貓。”
“娘娘,在哪裏?奴婢去看看。”元香抬眸,有些驚訝,從來沒聽說過別院處有貓啊?
“哈哈,哈哈。”莫離依舊閉著雙眸,大笑兩聲,不再說話。
三日後,中秋當夜,皇上在永祥宮宴賞群臣,以皇上為首,皇後及貴妃左右相陪,諸妃嬪同席。祭月之後,大宴開啟。其實於京城內修有專門祭月之苑,隻不過除非大慶年景,一般隻是在宮內隨興而已,並不勞師動眾,亦可儉省用度。
此時永祥宮外興華樓上,演繹奔月曲舞,宮內繁花團放,猶以桂花最盛。桂花輔蟹,佐以美酒。各色山珍海味,更有時令鮮蔬瓜果無數。諸妃嬪設條案於高座之下,滿桌美饌,殿中還有一應舞姬祝興。
莫離靜靜地坐在高階側案邊,看著滿殿妃嬪。階高者一人一桌,階低位下者兩人或者四人一桌。依次而列,就算最低等級的充侍也有立席同陪。一一地打量著高階上的所謂的貴人,皇後看似便是個淡泊之人,長相雖不算是絕色,但也是和善清秀的女子,身著黃色繡著鳳凰的碧霞羅,竟顯雍容華貴。她除了必須皇後出麵的宴會,其餘時間便在自己的宮殿內念經打坐,過著與世無爭的日子。不過,在這爾虞我詐的皇宮中,居然能做到如此不爭不怨,也實屬難得,不知是她真的本就如此淡漠還是隱藏的更深呢?
莫離嘴角噙著笑意,淺淺地看了一眼皇後,便將目光移向了皇後右下方的女子,大朵牡丹翠綠煙紗碧霞羅,逶迤拖地粉色水仙散花綠葉裙,身披金絲薄煙翠綠紗。低垂鬢發斜插鑲嵌珍珠碧玉步搖,花容月貌出水芙蓉。這女子好像在哪裏見過,莫離低沉著雙眸,腦中飛轉,似笑非笑地深深地看了一眼麵前的女子,原來是她,那晚假山後的女子,看來咱們的皇上還不知道自己戴了一頂大大的綠帽子啊。
聽說這宮中隻有兩名貴妃,性格恰恰相反,一個嬌柔惹人憐愛,是丞相之女,名為姚碧煙;一位則溫婉清新,是刑部尚書之女,名為夏淩萱,莫離有打量起左邊的女子,著一件淺水藍的裙,長發垂肩,用一根水藍的綢束好,玉簪輕挽,簪尖垂細如水珠的小鏈,微一晃動就如雨意縹緲,上好的絲綢料子隨行動微動,宛如淡梅初綻,未見奢華卻見恬靜。眉清目秀,清麗勝仙,有一份天然去雕飾的自然清新,尤其是眉間唇畔的氣韻,雅致溫婉,觀之親切。不難看出,依著那晚的女子動人的模樣,還有今日這兩人的打扮與神態,莫離心中篤定右邊的女子定是丞相之女姚碧煙,隻是,那晚的男子又是何人呢?
煜琪端坐高台的金鑾椅上,英俊不凡,嘴角掛著一絲淺笑,溫柔地看了一眼一旁端坐的皇後,看著台下的美妙的舞蹈,還有台下光輝熠熠的群臣,觥籌交錯,心中好不痛快。
隻聽得不遠處高階上的姚丞相舉起酒杯,“皇上,老臣祝玄宇皇朝繁榮昌盛,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台下的群臣附和著,舉起手中的酒杯,“臣等願玄宇皇朝永遠繁榮昌盛,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好!好!朕與各位卿家共飲一杯,共祝我玄宇皇朝永遠繁榮昌盛。”煜琪開懷大笑,舉起酒杯一飲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