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沒有外人,隻有帝後兩人。
元祐帝也不再掩飾心裏的惋惜,語氣中滿是遺憾:“這麼一鬧,這門親事隻能作罷。阿詡滿心都是顧家這個丫頭,要是他知道生出這個變故,不知會是怎生難過。”
說來說去,還是心疼太孫。
大皇子病逝,隻留下一個高陽郡主。一眾皇孫,和王皇後都無血緣關係。
對王皇後來說,也沒什麼特別偏向的。元祐帝疼愛誰,她也跟著多疼幾分罷了。
王皇後見元祐帝憂心太孫,便順著元祐帝的話音說道:“阿詡還在病中,驟聞此事,隻怕會加重病情。不如先將此事擱下不提,等他病症好了,再告訴他也不遲。”
也隻能如此了!
元祐帝點點頭。
王皇後又低聲問道:“阿睿那邊,是不是也該敲打幾句?”
提起齊王世子,元祐帝眼中閃過怒色,冷哼一聲道:“為了一個女子,他就做出這等不顧體麵的事情來。枉朕平日這麼器重他,早早就讓他上朝聽政。倒慣得他肆意輕狂,連自己的兄長也不放在眼裏了。”
“此事不必你過問,朕今晚就召他到福寧殿,問個清楚!”
王皇後略略一怔:“皇上今晚不是要去雲昭容的寢宮嗎?”
元祐帝皺眉:“朕哪裏還有這份心情。以後再說吧!”
元祐帝心情不佳,王皇後也不再多勸。很快又將話題扯開:“再過三個月,就是皇上五旬的千秋壽辰。”
“往年不曾大操大辦,今年總得好生熱鬧一番。臣妾想著,齊王他們幾個都在藩地,不如將他們也召回京城,一起給皇上賀壽。”
元祐帝心中頓時意動,又有些猶豫:“朝中有規矩,藩王應該留在藩地,不能輕易歸京。”
王皇後含笑道:“這些規矩,都是先祖定下的。偶爾破例一回也無妨。就是尋常百姓家,長輩做壽,晚輩也該盡數到場賀壽,也有子嗣興旺團圓熱鬧的意思。皇上是大秦天子,更應該做天下表率。”
幾個藩王都是元祐帝的親生兒子,元祐帝口中不說,心中也時常惦記。
隻是,藩王不得隨意歸京,是開朝高祖皇帝定下的規矩。元祐帝雖是天子,也得守著祖宗規矩,不能輕易召藩王回來。
五旬壽辰,倒也算是個說得過去的理由。
元祐帝沒有猶豫太久,很快就點頭應下了,笑著說道:“娶妻當娶賢,這句話半點不假。有皇後這麼一個賢內助,委實是朕的福氣。”
老夫老妻一把年紀了,即使偶爾同寢,也不過是做做伴說說話。王皇後既沒了爭寵的心思,一門心思地打理後宮管著一眾嬪妃,確實稱得上賢惠大度。
王皇後笑著嗔了元祐帝一句:“皇上又拿臣妾來取笑了。”
元祐帝笑著握住王皇後的手:“朕對皇後如何,皇後心中也該知曉。後宮美人再多,在朕心裏,也無人能及朕的皇後。”
“皇後也隻管安心。朕的兒子,就是你的兒子,他們都會像孝順朕一樣孝順皇後。將來就算朕歸天了,太子也會奉你為太後。”
短短幾句話,聽得王皇後鼻子一酸,眼眶也紅了,哽咽著喊了聲:“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