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王氏離開京城之際,將用慣的內侍帶去靜雲庵,此事王皇後也知情,卻從未放在心上。
就如她,身邊雖有眾多宮女女官,可她更習慣讓席公公伺候。打發跑腿傳話,也多讓席公公出麵。
直到此刻,親眼見到了這個齊公公,王皇後的心中陡然掠過一個駭人的念頭。
王氏當年毅然拋下女兒要去靜雲庵……如今又急不可耐地出手殺顧莞寧……袁氏的吞吞吐吐,王少常有口難言的苦衷……
一切的一切,都有了答案!
王皇後死死地盯著齊公公,然後慢慢地將目光移到麵色慘然的王氏臉上。
元佑帝同樣目光沉沉地看著王氏。
偌大的椒房殿裏,寂靜無聲,卻又充斥著令人窒息的威壓和驚懼。
王氏被帝後同時這般盯著,猶如被淩遲一般,麵無人色,半晌,才哆嗦著吐出幾個字:“父皇,母後,請聽兒媳一言。”
元佑帝神色森冷,一言未發。
王皇後目中露出駭人的寒光,咬牙切齒地說道:“好,本宮就先聽聽你的說辭。靜雲庵深夜潛入匪徒放火殺人,到底是怎麼回事?”
不到黃河心不死,不見棺材不掉淚。
但凡是人,都有那麼點僥幸的念頭和想法。
王氏也是如此。明知自己已經落入斛中,依然不甘心束手就擒,總想著再掙紮一回。說不定萬一就能逃過一劫呢?
“匪徒夜襲一事,兒媳真的毫不知情。”
王氏流著淚為自己辯白:“當日夜裏,兒媳身邊值夜的宮女驚覺有人放火,立刻叫醒兒媳。兒媳情急之下,隻顧著領著幾個身邊人逃命,一時疏忽大意,忘了命人向顧氏示警。差點令顧氏遭此一劫。此事確實是兒媳的不是。兒媳認錯,也甘願領罰。可兒媳事前確實一無所知……”
“一無所知?”元佑帝忽地冷笑一聲,打斷了聲淚俱佳的王氏:“那你隨身攜帶的金銀細軟銀票是何時收拾好的?”
王氏也已想好了說辭:“這些東西都是齊公公平日收著。他做事仔細,一直將這些東西放在同一處。走的時候便順手拿上了。”
元佑帝挑眉冷笑,看向王皇後:“皇後,你果然挑了個好兒媳啊!到了這個時候,還敢滿口謊言,欺瞞朕。這是拿朕當傻瓜!”
王氏渾身一個激靈,臉上陡然沒了血色。
王皇後麵色如土,跪下請罪:“是臣妾有眼無珠。求皇上息怒!”
元佑帝冷冷道:“朕已經命人將玉真等人分別關押用刑審問,個中緣由,自會查個明明白白清清楚楚。”
此言一出,王氏頓時麵無人色,連跪著的力氣都快沒了。
玉真等人對她確實忠心。可絕不是所有人都能熬得過宮裏的刑罰……
元佑帝目光掃了過來,厲聲道:“王氏,顧氏是你的侄媳。你身為長輩,不照顧提點,反而痛下殺手,心思歹毒,其心可誅!現在朕隻問你,顧氏到底哪裏礙了你的眼,你為何要對顧氏痛下殺手?”
……
天子之威,猶如巨石臨頂。仿佛隨時都會化為實質,將她壓得粉身碎骨。
王氏全身顫抖個不停。
元佑帝的目光又掠過跪在一旁麵色慘然的齊公公,目光愈發陰沉:“王氏!朕隻給你這一次機會。你若是還不肯實話實說,朕這就讓人將齊虞拖下去,千刀萬剮,淩遲處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