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亮的燭火下,太孫消瘦的臉孔散發出平日沒有的森冷:“皇祖父屍骨未寒,你便對我動手。你如何對得起皇祖父?”
齊王冷笑一聲:“父皇是被你哄騙昏了頭,竟立你為儲君。”
“兄終弟及,這張龍椅,本來就該是我的。你一個乳臭未幹的毛頭小子,如何配做大秦天子!”
“待我坐上龍椅,勤勉治朝,平定突厥吐蕃,開拓大秦疆土,立不世功業。到那時,我自會告慰父皇在天之靈!”
太孫冷冷說道:“你領兵逼宮,哪怕是奪了龍椅,也是其身不正,其位不穩。更何況,我早料到你狼子野心,早有提防準備……”
話音未落,齊王已手持寶劍衝上前來,劍勢迅疾,寒光閃閃。
錢公公立刻迎上前。
齊王身後閃出四個麵無表情神色冷肅的侍衛,一個個俱在三旬左右,目中滿是精光,身手不凡。
這四個侍衛,是齊王貼身的親兵侍衛中武藝最高強之人,而且練過合擊之術。單獨列出任何一個,都不是錢公公對手。四人合力纏住錢公公卻無問題。
身手最強的錢公公被纏住,其餘身手高強的內侍也都在苦戰,太孫和顧莞寧身邊便隻剩陳月娘等人。
距離太近,陳月娘手中弓箭不及放出,索性持著弓箭上前迎戰。玲瓏也手持匕首,迎上前去。
陳月娘身手極高,玲瓏的身手也不弱。以她們兩人之力,足以應付高強的齊王。
隻是,齊王手中握著一柄削鐵如泥的寶劍,隻幾個回合,便將陳月娘手中的弓箭削成兩截。玲瓏手中的匕首也稍嫌短了些,無法靠近齊王身邊。
齊王冷笑數聲,寶劍刷刷揮舞,先將手無寸鐵的陳月娘逼退,然後又逼向玲瓏。玲瓏瞬間險象環生,左側的胸膛被尖劍滑過,鮮血瞬間迸出,迅速染紅了衣裳。
玲瓏臉色蒼白,卻一步未退。
她的身後是琳琅,再後麵,便是顧莞寧。
琳琅俏臉泛白,悄然握緊了拳頭。
她從未有一刻這般痛恨自己的無用。早知如此,當初年幼的時候她也該去學武才是。至少在此刻,還有一拚之力。
身後忽地傳來顧莞寧清晰的聲音:“琳琅,讓開。”
琳琅一驚,卻動也不肯動:“小姐,奴婢擋在你身前。”
至少,她還有血肉之軀,能做小姐的肉盾。
顧莞寧沒有歎息勸說的時間。
她將懷中的阿淳塞到太孫手中,簡短地說了句:“抱住孩子!”
然後,她迅疾拉弓,弓箭稍稍抬高,嗖地放出手中的箭。一支利箭從琳琅的耳邊擦過,掠過玲瓏的右肩,然後刺進齊王的左胳膊。
距離太短,弓箭無法發揮出應有的威力,這一箭,並未傷中齊王的要害。隻是皮外傷,流些血罷了。
齊王卻被這傷激起了血性,怒吼一聲,威勢更盛。玲瓏又中一劍,再也支撐不住,手中的匕首咣當一聲落了地。
說時遲那時快,陳月娘已從受傷倒地的侍衛手中取過長刀,悍勇地持刀撲上前來。不顧生死,以命換命地攻向齊王。
齊王銳利無匹的氣勢,稍稍受挫。
此時,齊王離顧莞寧太孫不足五米之遠。
……
太孫生平從未有過這般險境,刀光劍影就在眼前,不時有人慘呼倒地,觸目所見之處,幾乎都是一片刺目的猩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