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山城,小城池。
悅心客棧內,陳銘盤坐在客房內,約莫半個時辰後,一口濁氣吐出。
陳銘歎道:“《截天訣》雖然能夠叫我的修為一路精進,但是也給我帶來一些阻礙,如果我的道心無法再做突破,便無法晉級碎丹期,這可如何是好啊?”
道心為何物,陳銘不知道,也不了解,他隻知道隻要自己感悟到天人合一的狀態,自己心中便會有空明之感,所謂的道心也就隨即提升。
陳銘已經很久沒有進入天人合一的玄妙感覺,故而這道心也就隻得停滯不前,這直接導致當下他的修為再難寸進,隻能一味的磨礪丹火,體內的八顆金丹丹火越來越旺,已經快要化為乳白色。
“格老子的,你這混蛋,居然又偷喝酒水,看我不抽你。”
啪啪!
鞭子抽打在身的聲音傳入耳中,陳銘皺眉蘇醒,見到窗外,正有人舉鞭抽打一名夥計。
陳銘當即一掌打開房門,身子一晃,已經撲出門,左手卷起鞭子,喝道:“老板,不過一口酒水罷了,何必把人往絕路上逼。”
陳銘掃了掃倒地戰戰兢兢的夥計,見他不過是個半大的孩子,眉宇間透著一股韌勁,似乎偷酒另有隱情,眉頭不禁皺的更深了。
老板拉扯手中的鞭子,隻覺得在拉動巨石一般,知道自己不是陳銘的對手,不過還是要硬氣倆句:“客官,這人偷酒喝,我教訓夥計是天經地義的事情,你攔我可是不該。”
陳銘哼聲道:“他偷喝的酒水都算我賬上。”
扶起夥計,陳銘囑托道:“以後別偷酒吧。”
“不,我就偷。”這回答讓陳銘微微一愣,老板舉起鞭子便要抽打。
陳銘忙揮手阻攔,老板身子被一股巨力彈飛出去,他驚恐的看了一眼陳銘,不敢再多話,匆忙下樓。
陳銘掃了一眼夥計,隨即入房,坐下,取出乾坤袋中一壺酒放下,淡然道:“你不是喜歡喝酒嗎?若你能喝光我這壺酒水,我保你日後衣食無憂。”
小夥計抓起酒壺,便要往外跑,豈料陳銘手指在酒壺上輕點,酒壺猶如千斤重,夥計根本就取不走。
“你渾身沒半點酒氣,說,你偷酒這是給誰?”陳銘目光如炬,冷冷掃著少年夥計。
少年懼怕的看著陳銘,使勁全力來拉酒壺,陳銘失去耐心,手指一鬆。
咚!
少年的身子如飛石一般重重的砸在門框上,陳銘冷笑連連的看著他掙紮爬起來,跌跌撞撞的衝了出去。
“有趣的小子,真是死鴨子嘴硬。”陳銘長身而起,悄悄的跟在少年身後。
城西,本城中困苦難民的聚集之地,一群乞丐在破屋內煮著草根充饑,一見少年夥計走入,紛紛上來諂媚道:“軍哥兒,今兒個怎麼這麼早,可是帶了什麼好東西給我們。”
吳軍一臉不快,催促道:“滾滾,好東西豈是你們能夠享受的,快些把你們討的好東西都拿出來,大老爺還等著供奉呢,再不快點,大老爺就不給你們傳授仙法了。”
一群乞丐急忙取出討來的好酒好肉,一擁出了破屋,直往老巷的破城隍廟裏而去。
陳銘一路跟隨,還未入破廟,便感受到了一股熟悉的氣息,廟內高人有著碎丹後期的修為。
陳銘急忙掐了一個水影訣,偷偷的潛入廟內,吳軍以及一群乞丐跪拜在地,破舊的條案上擺滿了偷來乞討來的好物事。
以吳軍為首,開口求道:“求大老爺顯靈,收小的們為徒。”
泥造的神案上,一道玄光閃現,如同嬰兒大小的‘大老爺’顯出真身來。
陳銘一見這人,心神巨震,此人竟是早已經失蹤多時的天嗔子。
原來當日天嗔子被破去肉身後,逃遁而去,不想卻碰到邪修奪取元嬰,拚盡全力方才逃脫,雖然如此,卻也落得修為下降,不得已奪舍了一個死嬰的肉身,借以重修。
死嬰卻先天不足,將天嗔子一身修為限製,也虧得他這三年來裝神弄鬼,這才騙的這群崽子為自己送來吃食,否則堂堂的玄海門大掌門便要被活活餓死,傳出去豈非貽笑大方。
陳銘自然是不知道這麼多曲折在內,隻是見天嗔子如今落魄的模樣,不由的一陣好笑。
撲哧!
一個沒忍住,陳銘笑出聲來。
“誰?剛剛是哪個王八蛋在笑本尊?”天嗔子嬰兒的小臉上一陣陰霾,鐵青的臉惱火的瞪向嚇的渾身哆嗦不已的吳軍等人。
陳銘將自己的一段話凝聚成細線,屈指彈到了吳軍的身上,冷笑道:“想不到堂堂的玄海門掌門,如今落得如此田地,真是丟人啊!”
“是你嘲笑我,去死。”天嗔子一掌衝吳軍身上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