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道周站起來,背著手傲然道:“我恩師袁可立大人曾經教導在下,心存中庸,秉持正道,方為人,我是不敢忘記的。”
趙興感歎:“東林要是都能如您和你的恩師這樣,朝廷也不至於到了今日啊。”
黃道周笑著對趙興道:“所以你鼓搗出這個恩科,就是要用這次選出的這批人,來慢慢的取代東林?”
趙興不想和他杠,於是淡然轉換話題。
抖了下袍子,淡然道:“現在站滿朝堂的,都是萬曆年的進士,十年啦,那些精英死的死,致仕的致仕,剩下的您也看到了,老啦。老了,思想就固化了。而在朝堂外憂內患迭起的時候,需要新鮮的血液站出來,抗住這個朝代,難道這不對嗎?”
涉獵多的人,當然不固執,黃道周也讚同趙興的法。是的,從現在的朝廷上看,上去下去的全部都是萬曆的人,不南北,就那些人,不是同窗就是同年,單憑風氣論,就已經是一黨啦,這是不爭的事實。
“但你做副主考,難道你就沒有私心?”黃道周笑問。
趙興當時很無辜,指著自己的鼻子:“話不能亂,恩科是皇上急需人才才開的,目的是不能按部就班的,等待這一批的舉子們勘核磨練完了再上崗,那得猴年馬月事?所以才開的恩科,讓他們快速充實各部門急缺的官員,這和我無關。我一個錦衣衛武夫,當副主考,那是皇上逼的。”
黃道周感歎:“一介武夫,就能寫出無人能及的詩文歌賦,那不羞死下文人士子?”
若論談詩詞歌賦,其實是趙興最大的忌諱,因為,他肚子裏就記得那麼點東西,真要有個人再站出來要求他再做一副,就是一鱗半爪,根本就記不全。
於是趙興就再換話題:“我夫人一手好廚藝,今晚黃大人想吃什麼?我派人告訴我夫人一聲,咱們今晚好好的打打牙祭,吃酒談心。”
其實,這些,完全是兩個人的沒話找話,因為科考七,兩個人是不能出貢院的,是要與考生同吃同睡同受罪的。
趙興也習慣性的期盼著能爆出一個科考舞弊案出來,自己好有點事做。也好借機再幹掉幾個東林什麼的,給自己未來的人騰出位置來。比如李守一,還有被自己感動而參加了恩科的王慶一,對了,還有那個製科的工匠什麼一來著?忘了,但不要緊,在趙興的心中,這三個人都已經在他心中內定了的。反正這次的恩科考試,內容是隨機性的,就是治國,理財,製器。考題寬泛,錄取完全取決於主考的,夾帶幾個人,你還就真拿主考沒有辦法。
在一路上,趙興已經給李守一和王慶一灌輸了自己的思想,到時候閱卷的時候,隻要是符合自己思想的,跑不了,絕對自己人。
可惜,大明打老朱當家那,對科舉那是看的死死的,處罰也是酷烈的,那真正貫徹了寧殺錯不放過的原則。就比如唐伯虎的冤枉,就有將七狀元直接車裂的事情發生,似乎從此,大明就再沒科舉舞弊案發生。這讓趙興感覺到無聊。看來,這注定是一個沒有什麼事情發生的,平淡的科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