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天下有這樣刻薄官員的,那所有的官員都會歡欣鼓舞的讚美他。
這個,不能彈劾。
彈劾他把持朝政,人家連朝都盡可能的不上,那真是能躲就躲,他怎麼就把持朝政呢?
彈劾他構陷官員。
一說這話都臉紅,自己東林黨人,沒少了構陷人,但每每仔細較真查起來,卻都是查無實據,弄得自己這一麵灰頭土臉。
反倒是趙興,隻要抓一個人,那都是有理有據,連一直由東林黨人把持的三法司故意刁難他,結果都不可能實現自己的目的,鐵證如山麵前,你如何做?
這個似乎也不能彈劾。
亂權誤國。
亂權似乎是,他錦衣衛到處插手,淨做一些他不該做的事,這不是亂權是什麼?但是反過來一想,他所插手的,哪一件不是非常棘手的事?而哪一件經過他插手之後,不都得到了妥善的解決。現在朝廷,其實就拿他當做救火隊,哪裏起火冒煙了,就想起他,就讓他上。
如果這樣的亂權還要彈劾,那他要是撂挑子了,那以後再出現這些事,將由誰去做?誰能做?
說他誤國,那簡直更是胡說八道,仔細想一想他推行的所有辦法和政策,哪一個不是為國為民?即便是自己這個東林黨,他的堅定敵人,在這一點上,從良心上說,你都得佩服他。
說他謀逆,他就聽皇上的話,皇上讓他幹什麼就幹什麼,你一點點謀逆的樣子都沒有。現在說謀逆這個罪名,都已經成為大家嘲笑東林黨人的笑話了。
他最大的罪過,就是結黨營私,結黨有,營私不見,他結黨是為了保護皇上的利益,就從人的名字起的,就相當絕,就讓你相當的啞口無言。
這個天底下唯一的政治正確,就是保護皇上。結果他就站在了這個政治的製高點,你要敢反對他,都不用人家批駁你,就足以證明你自己是反對皇上的,是對皇上不忠心的,你就有了謀逆之心,還用別人批判你嗎?
毛士龍站在桌案之前,冥思苦想了很久很久,最終氣餒的,隻能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垂頭喪氣地將筆丟掉。
門外走過了一個同事,雖然腳步匆匆,但很明顯的是上這裏探探風聲,看看這個家夥到底在做什麼?結果發現他垂頭喪氣的坐著呢,就有心無意的說了一句:“這要是趙興倒了,我們的養廉銀子就沒了,我們的苦日子就再一次回來啦。”
聽著這話,毛士龍不由得一激靈。
六科給事中是一個特殊的部門,權力極大,逮誰咬誰,然而品級卻隻有七品,相對於俸祿就底的可以。在原先,隻要是坐在這個位置上的人,就必須帶著家人在一起生活,為什麼?因為需要家人上街討飯,來維持一家的生活。
那是不久以前,大家噩夢般的記憶。如果再回到那個時代,那簡直就是不堪回首。這就是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