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進樓後院,昏暗的屋裏點上蠟燭,長平仔細的服侍著他家主子更衣。
魏野斂著眉,眼角透露出絲絲疲憊,長長的手指上下整理衣服,儼然是要外出。
“郎君,天已經黑了,有什麼事明兒再說不成嗎?你才會來,不得休息就又出去了。你也愛惜愛惜自個兒呀。”長平替自家郎君配上玉佩,心疼的不得了。
他知道他不機靈,在準備來永安時,他已經做好留在安平郡的準備了。後來郎君願意帶上他,他很意外。可惜就是他隻負責郎君在需要的時候照顧他的飲食起居,生意場上的事,他幫不上忙。眼瞧著自從員外仙逝了,他一個少年人成穩了許多,風裏來雨裏去,不得歇息片刻,他便偷偷的抹眼淚。
旁人有父親兄弟幫襯,就他家郎君孤零零的,怪可憐的。
魏野抖了抖袖子,瞧著長平愁眉苦腦的,淡淡道,“這時候去自然有這時候去的理由,我去去就回。”
“禮品也已經準備好了,郎君啊,趙家那小娘子那裏,你真要娶呀。”
“怎麼了。”魏野撥了撥腰間的玉佩,不經意問。
“趙家小娘子今日的壯舉,我可知道了。陳家連續請了幾個大夫去給陳四姑娘瞧傷勢呢,她的彪悍名聲可要傳遍了永安。而且她闖了禍,卻要你大晚上的幫著收拾爛攤子。之前的捕風捉影我便不說了,今日過後,她的名聲可壞得徹底了,我也沒瞧見你有多在意。你到底還娶不娶人家呀,我不懂您。”
長平憂心忡忡說。
魏野毫不在意,“本就不聰明,難為你想了這麼多。你把她當成魏家主母照顧著便成了,其他的不用多想。名聲一事,我倆本就有婚約,很快我便去提親了,親密些也不礙事。至於她那個彪悍的名聲,我覺得沒什麼不好的。人善被人欺,我時常出門,往後留她一個在家,厲害些,我還少操些心呢。”
不是,還可以這樣想呢,好像也對,一向圍著自家郎君轉的長平竟然覺得自家郎君說得有理。
“我走了。”長平見著他家郎君拎著桌上的禮品,匆匆走了。
“唉,郎君……”長平拍了拍自己的腦袋,又被他家郎君混過去了,這能一樣嗎?趙小娘子這是得罪人了呀,陳四姑娘被打得這麼慘。趙家的名聲怎麼辦呀,趙掌櫃這會兒氣狠了吧。
可惜魏野走的很快,不多時便到了王家。
夜色之中,好友帶著禮品上門,王端是很驚訝的。什麼事這般著急,不顧及的晚上來訪。王端不愛住在宅裏,他時常忙於書院的雜事,都住在山上書院裏。如今祖父回城裏,他才過來服侍。
才住下,未曾和好友說呢。
王家喜清淨,除了幾個仆婢,大宅裏並沒別人。王端將人迎下,一同去了書房。
王舒使喚讓人沏茶送去。哥哥這幾日一直忙於書院的事,不知曉今日的事,她聽廚房采買的老仆提過一嘴才知道,那小娘子人不可貌相。
王舒斜靠在閨房書榻上,玉手執著書卷,目光卻不再書上。
一旁綠衣婢女揣測道:“姑娘,這魏郎君倒是情深意重了。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