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啊。”喬嫣喃喃地道。任她再怎麼見多識廣,這等奇景卻是見所未見的。
路雲飛等喬嫣的驚喜漸緩,點燃了室內的燈火。
燈火通明的室內,堆滿了各色珠寶、玉器,而它們的主人很顯然並不重視,寶物上已經蒙了塵土。
隨便拿出一件,普通人變賣之後便能換取一世衣食無憂,可堆砌得太多了,看得太多了,也就隻剩漠然。
難怪他能在沙漠中建造宮殿,難怪他能有那麼多誓死效命的手下——錢財,豈不就是能買到這世上大多數的東西。
“質地上乘的首飾,我已命下人挑選出來放在寢殿,你若覺得差什麼,隨時可以進來挑選。”路雲飛一麵說一麵四處巡視著,似是在找什麼,目光鎖定在一個狹長的木匣上之後,伸手一指,“之於你,這才算得寶物。”
喬嫣笑問:“是什麼?”
“明日再給你看。”路雲飛賣起了關子。
“什麼啊?”喬嫣舉步要去查看。
路雲飛卻伸手阻攔,“明日再看。”
喬嫣被吊足了好奇心,卻又得不到答案,就嗔道:“若算不得寶物,我就用這些珠寶砸你的臉。”
路雲飛自胸腔裏逸出一陣低沉的笑聲,道:“豈不是要累到你。”
喬嫣斜睇他一眼,嘟起了小嘴。
路雲飛笑著擁住她,“有期盼,才會有意外之喜。”
“我已經很期盼了。”喬嫣猶自不滿,揪住他的衣衫道,“現在就要看。”
小女兒的嬌憨之態,撒嬌的語氣,像是一隻可愛的貓兒,他的心頭被攪得起了層層漣漪,滿是憐愛的俯身索吻。
喬嫣訝然地睜大了眼睛,這是什麼跟什麼?
修長的手指輕輕覆上她的眼睛,雙眼慌亂地忽閃片刻,也便安然。
良久,她輕輕推開他,摸摸已經有些發燙的臉頰,赧然道:“我們回去吧。”
我們。他喜歡這兩個字,笑著點頭。
離開前,路雲飛在木架最頂層取下一個精致的紅漆描金木匣,打開來,裏麵放著一顆海藍寶石貓眼。他久久凝視,周生散發出的寒意越來越濃。
“怎麼了?”喬嫣扯了扯他的衣袖。
“沒什麼。”他將盒蓋啪的一聲扣上,掛上慵懶地笑容,“是時候物歸原主了。”
“是別人送給你的?”她原以為,這裏的一切都是他搶奪回來的。
“是,給過我這件寶物,也給了我十餘年的仇恨。”路雲飛收住這個話題,“不說這些,回去吧。”
喬嫣猜測著,也許這是親人或友人贈予他的。他身邊隻有一幫誓死效忠的手下,從來也沒聽他說起過親友、家世,每每問起,隻是笑,仿佛他是石頭縫裏跳出來的。
十餘年的仇恨,是什麼樣的概念?喬嫣暗自心驚——什麼來路的人,能使得他這樣率性而為的人隱忍十餘年呢?
回到書房後,路雲飛叫來路政,把木匣丟到路政手裏,語聲淡漠:“速去速回。”
路政點頭稱是,快步退了出去。
喬嫣坐在路雲飛的對麵,疑惑地看著他。
“有話說?”路雲飛一麵收起桌案上的卷宗一麵詢問。
喬嫣笑著反問:“不想和我說些什麼?”想了想又道,“不能和我說說你這個人麼?”
除了對她好,不需遵循那些繁文縟節,他之於她其實是陌生的,甚至一無所知。這樣的相處模式,她不喜歡。雖然深知古代的男人都是大男子主義,她也想試著改變。
“我就在你麵前,我說不如你看。”路雲飛調侃道,“要我寬衣麼?”
“你……”喬嫣伏在桌麵,啼笑皆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