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還是沒弄明白古玩定價的原理和依據，不過現在張遠可以肯定了，之前去的那些才開價一兩百就想收下東西的店鋪，果然都是不識貨或者欺負自己不懂故意壓低價的。
但哪怕心裏已經欣喜無比，此時總歸還是得強裝鎮定不能表露出來，他努力擺出一副對方開出的這價格與自己心理價位差不多的態度，點了點頭表示可以接受。
老板看著他裝模做樣，實在沒忍住還是笑了出來。
對上他看過來的一臉迷惑神情，想著難得碰到個這麼有意思的新人，便耐心跟他說了些外行人不清楚但在行內早就算是常識的事。
張遠這才得知，原來買賣古玩基本就沒有一口價兒的。
就連明晃晃的假貨，那也是會死命先往高了報，把物件背景和來曆故弄玄虛一番後，再根據觀察買家具體的情形看怎麼鬆口給對方個“優惠折扣價”，而自己從進門開始這外行裝內行的拙劣演技早就露餡了。
聽完老板的解釋，他不好意思地笑著扶了下眼鏡，把之前因為被看出是新人所以總不被認真對待和交流的事大致說了一下。
兩人一時間倒是交談甚歡，在老板的引導下又聊起了古玩的一些知識。張遠從中了解學習到了不少這一行裏的常識，對老板更是心生感激。
卻不知老板雖麵上不變，此時的內心亦是不平靜。
在發現張遠對聊到流傳的有名古董記載皆是信手拈來時，要不是看張遠年紀太小又的確對古玩圈幾乎一無所知，簡直要懷疑張遠是不是在故意裝小白了。
就算知道了對方是學曆史專業的，也依舊極為驚訝，老板他可基本沒見過哪個在校本科生能像個人形史書百科似的了如指掌，不用拿手機查資料，隨口就能準確說出相關記載。
“小兄弟有這麼淵博的學識很是了不得呀，打算以後入古玩圈嗎？”
“嗯，是打算多接觸和學習一下古玩，不過目前都還不太懂，其實我也就隻是紙上談兵而已。”被讚許了的張遠有點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
為了能找到更多時空錨點觸發穿越，以後肯定是要進到古玩圈的，可想到自己如今也還一知半解，沒弄清楚的那些行話以及迷一般的古玩定價方式，更是不敢自誇。
“沒事，誰不是從新人起步的，我倆也算是一見如故，以後有什麼不懂的問我就是。”
看著張遠沒有因為被讚揚就不懂裝懂地自傲，而是一副十分實誠的樣子，老板更是滿意。
雙方便互換了聯係方式，既受了指點張遠也自覺改口稱呼對方為“老師”。
閑聊完後，在老師要給他結賬時，張遠想起自己還得再找個新的時空錨點。
與其出去別家店到處碰運氣，不如就在老師這裏找找，這麼想著他便開始四處打量店內的物件。
“老師，先不急轉錢，其實我也還想再買件東西。”
“行，你隨便看。”
想想連這麼個還沒巴掌大的小銅鋪首都這個價，張遠看著店裏那些個十分氣派的各式青銅器，實在有些都不太敢上手去摸了，他覺得這怎麼看都像是超過二萬五了的樣子。
“畢竟在同樣都是青銅器的情況下，更完整更大件的總應該更貴才比較合理吧……”心中對衡量古玩物價的標準始終一團混亂摸不著頭緒的張遠，隻好在已知那獸麵銅鋪首能價值二萬五的前提下，盡可能根據類比和常理來推測。
一時間沒找到自己感覺應該價格會便宜的小物件，但話已經說出去了，就算真的一件都買不起，在老師的目光下也總得先試試看個幾件裝個樣子。
視線不經意掃過一旁桌上的古劍時，那冷兵器的肅殺感與歲月沉澱後的古樸氣息撲麵而來。
在此之前對古兵器並無接觸和偏好的張遠，都頓時被吸引住了目光，定睛認真打量起來。
鞘口和劍標處皆鑲嵌著已鏽跡斑斑變色金屬包邊的木質劍鞘，在護環處更是栩栩如生地雕刻著一條立體造型的龍。
“對這雲芝擋七星法杖劍感興趣？”
“嗯，這劍看起來很有氣勢。”
張遠略微湊近了些去看那龍，隻見其雖然小巧卻雕刻得首尾分明，四爪如同正在遨遊天際一般鋪陳著，每爪三趾，龍頭衝著鞘口，雙角似鹿那般向後蜿蜒挺立，龍尾處分開成兩支各自蜷曲。
“沒事，不用拘謹，上手仔細看吧。”
得到老師這話，張遠伸手小心地握住劍鞘捧起劍，意料之中的冷兵器沉甸甸墜手質感愈加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