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長,這邊請。”
張遠看向一旁走上前準備為自己帶路的阿全,對方像是已經認命般接受了這份被強行安排的差事,恢複到大戶人家下人應有的體麵。
但他並未忽略掉,阿全之前從地上站起來時,臉上仿佛帶著決絕一般模樣的神情。
不過想著總算是誤打誤撞之下解鎖了新的劇情走向和場景,那就幹脆先去看看能不能找到另外的線索。
就算邪廟再有危險,也總好過毫無頭緒地繼續與這李宅之人虛與委蛇下去。
“等等!父親,你居然要讓阿全跟著這半吊子道士去送死?”
身後遊廊處追過來的二少爺,聽到了李老爺最終的安排,不敢置信地衝過來攔住眾人。
“胡說什麼,阿全隻是去為道長領路而已,等邪廟被破除後自然就會安然無恙地回來。”
李老爺說完後,對著一起追過來的管家使了個眼色。
“二少爺,老爺他自會有安排。”二少爺身後的管家立即上前,半請半拉地想帶人先回房去。
“父親,這道士才是個八品,真沒有多大本事的,等去到邪廟裏,別說護好阿全了,他自己的小命都保不住,不僅救不了大哥還會害了阿全!”
被管家強行拖著腳步遠去的二少爺,卻還是依舊邊掙紮邊繼續朝著這邊在喊。
“假道士,你別裝了啊,自己幾斤幾兩還不清楚嗎?光是看見大哥的樣子就能把你嚇一跳慫成那樣,八品都是你吹噓的吧,恐怕你根本從來都沒見過鬼,居然還想去邪廟,難道你要為了騙錢搭上人命!那邪廟裏的鬼……”
管家在幾名仆役的配合下將人帶走,二少爺的聲音也逐漸模糊無法分辨了。
張遠聽著那些就差指著自己鼻子痛罵的話,忍不住都想重重地仰天長歎一聲。
他也根本不想去一聽就很危險的邪廟裏殺鬼,別說是八品,他懷疑他的水平連道觀裏的外門弟子都不如。
原主把厲鬼引過來在李宅裏都沒能鬥的過,更何況是自己現在要直接去對方的主場,他覺得進到邪廟裏之後,恐怕大概也就能撐個幾分鍾的存活時間而已。
可惜這一周目裏線索太少,隻能先去送個死,弄清楚那厲鬼到底是個什麼來頭,又是怎麼施法害人的,掌握敵人情況後才能想出針對性的辦法。
係統任務的難度,總是一再地刷新他自以為的上限。
哪怕本來已經做好了這一趟就是去解鎖新死法的心理準備,在接連看到阿全和二少爺的言行後,他卻還是有種有苦難言的無奈感。
“道長,小兒實在是被寵壞了,還請千萬別介意。”
越想越喪氣的張遠,揮了揮手表示並不在意。
跟著那名叫阿全的下人出了李宅,他發現外麵有已收到指示的仆人,正牽著兩匹馬在等候著。
此時已是將近黃昏時分,張遠站在李宅門口抬頭看著遠處夕色的天空。
想到上一個副本時的愜意和悠閑,對比之下這次的任務簡直是艱難到辛酸。
“道長,請上馬。”
仿佛已經心死了宛如行屍走肉一般的阿全牽過馬,正欲將韁繩遞過來。
“我沒猜錯的話,要去的廟是在山上吧,他們隻敢停在山腳下和城門口接應,也就是隻有我們兩人上山。”
張遠伸手拍了拍對方的肩,趁李家其他仆役站遠的時候,俯身在阿全耳邊輕聲說:“其實你不必這麼一幅即將赴死的樣子,等快到邪廟的時候,給我指明方向和具體地點後就先走吧,我自己進去,不論結果如何,你就說你陪著進去又最終逃脫出來了。”
阿全聞言,頓時神色複雜地抬頭看向他。
騎上馬離開李宅後,張遠本想趁此機會欣賞一下清朝時期湘西地界的風土人情,卻失望地發現城中的街市間冷冷清清,難得看到的幾個路人也大都是行色匆匆隻低頭快步離開。
一路走來,絕大多數的民宅居所和店鋪門麵竟都是門戶緊閉。
而且他籠統地數了一下,距離出發才約莫十來分鍾的時間,就已經看到十幾戶人家的門口高掛著白燈籠。
途中更是遇見一家正在辦喪事的,透過開著的門可以瞥見裏麵靈堂的模樣,隱隱傳出悲痛的哭喊聲。
這鶴州城內的氛圍明顯有問題!
看到個難得還在開張的店鋪,本想過去問問情況,卻被那一直在觀察他的阿全攔住。
“道長,時間已經不早了,我們還得抓緊趕路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