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環顧周身,張遠發現自己此刻仿佛就置身於一片濃鬱的陰邪氣息裏。
那是一種有別於黑暗的視覺,在這隻有昏暝月光的暗夜裏,依舊清晰可辨,讓人懷疑甚至能去伸手觸摸到。
二十多年來第一次經曆這種如此靈異恐怖的狀況,他本能地僵在原地,一時間失去對身體的控製權。
才過了一會兒就仿佛度秒如年,已經渾身麻木到沒有知覺了的張遠,無數遍在心裏告訴自己:這隻是逼真的遊戲特效而已。
既然想快點結束這輪穿越的話,就更應該趕緊進去,早死早穿回去。
可偏偏雙腳依舊牢牢紮死在原地,半點不動彈。
漸漸的,不知是不是錯覺,他發現周圍的邪氣竟然越來越嚴重。
“不能再拖下去了!”
張遠緊咬牙關,拚命調動知覺和控製力,伸手用力一推廟門,抬腳跨過門檻,走了進去。
剛一進廟,眼前就隻剩下了一片漆黑,那種陰邪氣息更是嚴重到恍若實質化的程度。
身後廟外的月光,絲毫未能穿透進來,仿佛自己進入了一片被隔絕的黑暗之地。
腦海中下意識拚命地想著有沒有能用作照明功能的法術,卻並未觸發獲取到相關的原主記憶。
不論再怎麼眨眼調整視線,試圖聚焦去定睛細看,卻依舊沒有見到鬼仙的身影,他覺得自己現在仿佛就像是個盲人一般。
“這要怎麼打?”
想到之前外麵起碼還有一丁點微弱的月光,而且比起這算是屬於鬼仙“主場”的邪廟,外麵的場地更開闊,打鬥周旋時也能更為方便,張遠便想先退出去到廟外麵再做打算。
剛一轉身,他下意識地感覺到身後有什麼東西正疾速衝過來。
他連忙轉頭去看,還沒等他作出什麼反應,下一瞬隻覺眼前一晃,有什麼東西撲了過來。
他下意識地條件反射緊閉雙眼,危急關頭間腦海中一片空白。
感受到周身熟悉的亮光以及平和的氣息,張遠睜開眼,發現自己果然已經回到係統空間了。
剛才最後關頭實在太過驚駭,以至於他都沒去注意到腦海中慣例會出現的“任務失敗,即將返回”的係統提示。
離開係統空間,倒在床上躺著的張遠,感覺自己仿佛都尚未完全擺脫那種濃鬱到幾乎令人窒息的陰邪氛圍,心有餘悸之下腦海中充斥著那座邪廟的畫麵。
他怎麼也沒能想到,自己明明都用上了通目見鬼神符,卻除了看到更明顯的陰氣之外,還是沒看見半分鬼仙的身影就秒掛了。
而且當他在真正麵對鬼仙時,從大腦到軀體都完全已經不聽使喚了。
之前獲取的原主以往除妖斬鬼記憶裏,看到其用過的那些法術手段,別說是讓他靈活運用去鬥法作戰,到最後關頭他還能夠想得起來就已是不錯了。
理論和實操是截然不同的兩個概念,更何況他隻是個才自行修仙半個月毫無經驗和係統化知識的新手。
張遠覺得自己可以徹徹底底地肯定,這次任務的完成方式,絕對不可能是靠著學原主記憶裏的法術去硬懟鬼仙。
而這鶴州城內都持續發生那麼大範圍的死人事件,阿全所提到的那些道士和尚也都拿鬼仙毫無辦法,說明能對付鬼仙之人所需要的修為絕非一般。
可兩天不到的時間限製,相當於已經把地域範圍框死在這一片地方。
想到自己對於這種鬼仙的實力還完全沒有概念,光靠猜測也不可能想出如何去對付它的辦法,他便從床邊拿過手機,尋找在古籍中曆史上的類似事件最後都是如何解決的。
這一查才知道,原來古代都是由各地的城隍管轄其所守護著的城池,其轄區內一旦出現像這種鬼害人的事件,都是由他們去剪除凶逆,保衛百姓平安。
“看來以後得多看點這類古代神仙信仰和奇異怪談之類的記載,才能更好地應付出人意料的各種遊戲副本。”
既然連鬼仙都有,城隍的存在自然不可能隻是傳說中的信仰。
“看來問題就是出在負責這鶴州城的城隍身上了……”
隻是城中已經發生這麼多起厲鬼害人的事件,喪事隨處可見,甚至到了家家戶戶閉門不出的地步,城隍都至今沒去處理解決掉鬼仙這一禍患。
恐怕不是實力打不過,就是這城隍想明哲保身不願意招惹上麻煩。
但在沒有想出其它更好的如何完成係統任務的方式之前,也隻能先這麼試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