搖搖蕩蕩的草根樹根散發著草木泥土味道,像是在跳舞,砌的整齊平滑的土牆是一道道幽暗的兜兜轉轉的回廊,她忐忑不安的坐在寬敞的轎子中,內心卻是無比的促狹,住在地下的會是什麼小妖精?
這幾隻馬蜂,喊她七小姐,莫非他們認識她?
飛了好一會兒,到了一處宮殿,五步一棟樓,十步一座閣。突起的屋簷像鳥嘴向上撅起,和琉璃宮一般,沒有寬敞的大道,遍地種滿了玫瑰花,玫瑰花叢隱約有幾條小徑,亭台樓閣之間種著紅梅樹。
很美的地宮,隻是這地方是個塌方,容七七看著淩亂的地宮,心裏滿是愧疚之意。
飛離了塌方,進入了地宮深處,這裏殿宇更是氣派,地宮頂上懸著一顆巨大的夜明珠,熠熠生光,照亮了整個地宮,金黃的琉璃瓦在夜明珠光下閃耀著華麗的光芒,紅牆黃瓦,金碧輝煌,這個地宮種滿了紫菀花。
容七七看著紫菀花渾身發涼,紫菀花傳說是癡情的女子所化,為了早猝的愛人,在秋末靜靜開著紫色的小花等待愛人漂泊的靈魂。
也有傳說是死去的人,為了告慰愛人,秋天的時候,墳墓的周圍就會開出淡紫色的小花,活著的愛人看著這小花,就像看到曾經的愛人一樣,沉浸在回憶與思念中。
這裏遍地開滿了紫菀花,莫非是一座墳墓!!
她驚懼之餘,喜轎已經被抬進了一座大殿之內。
“七小姐,麻煩您揮一揮衣袖。”
一隻馬蜂在轎簾外開口。
某女人一臉便秘的表情,她一定是在做夢,要麼是中邪了,竟然親耳聽見馬蜂在說話!
她揮了揮衣袖,麵前喜轎像水波紋一般蕩漾開來,她伸手摸了摸,竟然穿牆而過,她不可思議的起身,像鬼魂一般,直接穿過了喜轎的轎壁。
映入眼簾的是滿殿的賓客,坐在曲水流觴兩邊,談笑風生,琥珀酒、碧玉觴、金足樽、翡翠盤,食如畫、酒如泉,古琴涔涔、鍾聲叮咚。
她在這些人身邊走了一圈,人群裏有藍楚夜,老爹,楚漓,藍楚奕,還有靈兒和神醫,這群人卻仿佛看不到她一般,她暗道,一定又是在做夢,她伸手掐了掐自己的手臂,竟然不覺得痛。
天哪!!真的是在做夢,她舉起一個玉盤對著腦袋砸了下去,玉盤碎,而她依然完好無損,身處地宮。
“我這是??”
六隻馬蜂化作六個身穿紅衣的喜娘,其中一個頭戴紅花滿臉褶皺的喜娘,喜笑顏開的說:
“七小姐,我們帶您去梳妝打扮,馬上就到吉時了。”
“啊??新郎是誰啊??”
她一臉懵,被簇擁到一個房間,合歡花燦雙輝燭,璿閣晶簾鸚鵡杯,紅豔豔的是一間婚房,她被按在鏡子前,喜娘們開始給她梳妝打扮,給她換了喜服。
“七小姐可真漂亮,一娉一笑和當年一模一樣呢。”
“看著皮膚嫩的,都能掐出水來了。”
“都說江南出美女,七小姐可是江南紅塵閣的花魁呢。”
“主人惦記了七小姐整整三百多年,老天開眼,我們癡情的主上終於把七小姐找回來了。”
江南??
容七七暈菜了,雲都城在夏朝的北方,她根本沒去過江南,還有她們癡情的主人找了她三百年多年?
她是穿越而來,在這個世界活了不過一年,她們的主人應該是,找錯人了,或許是慕容戚戚三百多年前的靈魂與她們主人有過一段情史。
“姐姐們,我都要被迫成親了,可是你們起碼告訴我,新郎是誰啊?”
“七小姐怎麼連主人都忘了,雖然您不記得三百年前的往事了,可是您和主人見過的啊,主人和您父親是很好的朋友呢。主人在某些方麵是對不住您,可是他真的惦記了您三百多年,待會見了麵,可萬不要與主人置氣呀。”
“見過麵,和我爹是好朋友?”
肯定不是藍楚漓,難道是藍楚夜?
他竟然是隻挖地洞的小妖精,他在琉璃宮有專門的宮殿,想來在百行山是有些身份的。
“真是討厭,想娶我直接跟我說就是了,何必遮遮掩掩的,把我嚇了一跳。”
她嬌聲抱怨,不再糾結,安安靜靜老老實實的任由喜娘拾綴著。
“把我打扮漂亮點哦。”
喜娘們喜笑顏開連連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