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手一拂,就將塑像之上一層幹泥扒去,露出底下深紫色的黑皮來。
竟是一隻黑色的大蟾蜍!
吻端圓,吻棱顯著,頰部向外側傾斜;鼻間距略小於眼間距,上眼瞼寬、略大於眼間距,鼓膜顯著,成橢圓形,渾身黑紫。
氣息厚重,竟是一隻築基初期的妖獸!
…
陳雲仲冷笑一聲,道:“我道這金蟾廟為何傳出妖獸吃人的傳說,為何陰氣這般鬱結,原來根源在此。”
這座土地廟的塑像隻是外麵裹了一層泥,裏間卻是一隻氣息奄奄的大蟾蜍。
想來,這蟾蜍本是一隻練氣境的金蟾,守護來往山林的村民不受那未開靈的野獸的傷害。
村民感其德,為其塑金身,築廟宇。
這金蟾受其功德,有了更進一步的機會,在突破築基期的時候,卻因為這小世界靈氣不足,未補足靈氣,隻能吃一些百靈之長助自己突破,也就是吃人!
結果雖然勉強突破了,好好的一隻金蟾卻變成了黑紫色的大蟾蜍。
成也蕭何,敗也蕭何!
吃的人多了,村民又請武林高手和獵戶除它,雖然那些所謂的武林高手和獵戶都被它殺了,但這蟾蜍也奄奄一息,自己弄了個泥胎,藏了進去。
吃了這麼多人,還想著讓人祭拜?怎麼可能!
又因村民都懼怕這裏,再也沒人走過,隻能一天不如一天,在這泥胎裏趴著。
在這裏安靜的趴著,倒也勉強吸收一些小世界稀薄的靈氣維持生機不死。
這怕也是這廟宇廢棄在此處的原因,稍微有點飄過來的靈氣也被這黑蟾蜍吸收了!
…
這金蟾倒也可憐,機緣到了,卻沒有充足的靈氣供其突破,一時不慎吃了人壞了修行,整個變成黑紫蟾蜍,最後隻能奄奄一息躲在泥裏。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雖然可憐,但卻自私自利,為了自己吃了那麼多人,最後落得這個結果也不為怪。
這也給陳雲仲留下了警示,一定要努力積蓄自己,靜等時機,若是自己機緣到了,卻沒有足夠的積累把握住機會,就會如這老蟾蜍一樣,不僅未進一步,而且落得個大凶險。
…
陳雲仲略一思忖,此處雖則已廢,但生人沾染陰厲之氣,難免神思恍惚,眼前整日裏異象頻生,時日長久,也要傷了元氣,自己既然撞見了,便不能任其這般下去。
他一指點出,正中那黑紫色的蟾蜍眉心,隻聞一聲輕響,當即破了這蟾蜍的防禦,這泥胎顫了幾顫,再也收束之不住,那黑紫色的老蟾蜍自那上麵下來,對著陳雲仲拜了一拜,便散去了魂,留下了軀體。
陳雲仲也不去管它,一抖袖,一道紫電飛出,繞著這金蟾廟轉了一轉,就將其中數十年積攢下來的陰氣掃蕩一空。
做完此事之後,他正欲尋一地打坐,那十餘隻異獸一直在看他動作,這時期中一隻鼻頭短短,毛色純亮的貌若白狐的異獸雙耳向後一折,叫了幾聲,銜了一隻幹淨蒲團過來,又起身而立,如人一般對他作揖。
這幾隻異獸怕也是這黑紫蟾蜍的算計,若是隨著時間變化,點化了一隻成了練氣期的妖獸,也可從別處帶些靈氣來補足這老蟾蜍,讓其繼續苟延殘喘。
…
陳雲仲點頭道:“你等倒也懂事。”
他略一沉吟,取了一枚丹藥出來,道:“我壞了你們藏身之所,這一顆點靈丹就賜了你吧。”
點靈丹是原身記憶中的一種丹藥,顧名思義,乃是點化妖獸靈機的一種丹藥。
一顆吸收完全了,足以讓那領頭的感氣充溢的異獸突破到練氣期。
至於來源,當然是硬幣製造出來的。
…
那異獸狀似驚喜,用嘴叼了過來,又對陳雲仲拜了幾拜之後,就去了一邊,叫喚了幾聲,便帶著那一眾異獸出廟而去,頃刻間走得無影無蹤。
陳雲仲在那蒲團之上坐了下來,閉目不言,隻等那有緣人上門。
他當時與那楊二郎說話之時,並未刻意回避那一幹小廝,盡管楊二郎特意囑咐不得說出去,但有仙師傳法的消息卻仍是不脛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