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雯說完,轉身往外而去。
“讓她走-”
多姑娘看了,笑盈盈的道:“這麼一大尊菩薩,我可是伺候不起。”
多倌有些不放心的朝外看去,喏喏的說道:“天晚了,還是等明日-”
多姑娘沒聽多倌說完,一個厲眼甩了過去,道:
“灌你的黃湯,挺你的屍去,這裏沒有你說話份-”
多倌身子一個哆嗦,忙爬上炕坐到飯桌前吃菜喝酒,閉上眼兩耳不聞窗外事起來。
多姑娘哼了一聲,走出門來看。
側房屋裏空蕩蕩的,隻有一條板凳,一張桌子,一盤土炕,板凳桌子腿腳不齊,搖搖晃晃的,土炕上一條破棉被,棉絮露出了大半。
“走,去哪裏?”
晴雯不敢坐板凳,便坐在了炕上,內心尋思:“能去哪!去哪都行!都好過在這裏,自己會做繡活,哪裏還找不到一口飯吃?”
晴雯想到這裏,心中升起了希望,收拾了包袱,邁過門檻便往外走去。
“等等-”
多姑娘在門口立著,見晴雯背著包袱出來,開口叫住她。
晴雯站住腳。
多姑娘走了幾步來到晴雯麵前,上前打量了晴雯一番,然後盯住了晴雯肩上挎著的包袱,道:
“你包袱裏是什麼,打開來看看!”
晴雯聽了,心中升起一股怒氣,用力握著拳,手骨節都出來了,道:
“你什麼意思?”
多姑娘嗬嗬一笑,對晴雯說道,
“小姑子,你也不要多心,在我麵前你還是將包袱打開,讓我看過了,省的以後我們家若是少了東西,到時候再告到府衙中,還要去尋你,也是麻煩。”
“我拿你們家的東西?你不看看你們家有什麼,你說這個話也不嫌害臊。”
晴雯氣急的說道。
“哎呦,小姑子,你可不能這樣說,我家雖然沒有什麼好東西,但是你不知道這麼一句話嗎,破家值萬貫,又說在家千日好,出門半朝難,若是你心想著要出門了,身上沒有東西,在外麵不好過,順走我家的東西,那可不好說。”
“豈有起理,你說的是些什麼歪理!”
晴雯聽了,怒道,“行,行,你想看是不是,那我讓你看,讓你看-”
晴雯說著,將包袱往地上一扔,道,“你自己看吧。”
多姑娘真個蹲下地去,一一翻看,見包袱中隻有兩件穿舊的衣裳,放心下來,又親自將包袱包好,笑著遞給晴雯,道:
“小姑子,你也不要多心,我看過了,也是對你好,以後我們家缺了什麼東西,也不會再找到你頭上來,你也省心了不是。”
晴雯呸了一聲,道:
“你這般糟蹋人,還要我謝你,我可不是我那糊塗表哥,任由你拿捏,今日我走了,咱們永生不要再見,我看到你就覺得惡心。”
“哎呦,你這個死丫頭—”
多姑娘聽了這個話,指著晴雯臉上罵起來:
“你以為你自己多幹淨,若是真幹淨,你也不能讓人趕出來,我看你是有心無膽,偷雞不著反蝕把米,偷猩不成反到惹了一身騷。”
“你-我讓你渾說,我讓你渾說-”
晴雯將包袱往地上一扔,將袖子一擼,就來抓多姑娘的臉-
多姑娘見狀,忙往後退了兩步,道:
“你也是個女人,知道女人最珍貴的就是臉,你莫不是想要抓破我的臉,你讓我以後還怎麼出去見人!”
“這個時候了,你倒知道和我講理了,你剛才怎麼滿口胡說八道?”
晴雯見狀又上前兩步,道,“我不怕破臉,咱們就比比誰更會抓,誰抓的厲害”
“算了算了,”多姑娘見晴雯如此,忙擺了擺手,一臉不計較的樣子,道:
“小姑子,我剛才都是和你開玩笑的,你不要當真,你快走吧,快背上包袱走吧。”
晴雯聽了,哼了一聲,然後道:
“以後你在渾說,看我不將你的臉抓成血葫蘆。”
“不說了不說了,”
多姑娘聽了有些害怕,忙揮手說道:
“你快走吧,快走吧,我惹不起你還躲得起你。”
晴雯將地上的包袱拾起來跨在肩旁上,邁腿就往外麵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