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柏悅氣急敗壞,甚至是咬牙切齒:“他要結婚了!”

徐一言依舊不可思議:“他跟你說的?”

林柏悅:“不然呢?”

徐一言真沒想到徐臨風這次是來真的了,不禁有些震驚,甚至有些嫉妒,憑什麼他徐臨風做什麼事都順風順水的?要天賦有天賦,要女人有女人,而自己卻一事無成?

但一想到自己剛才對北佳說的那番話,徐一言的心情又好了起來。

還是那句話,隻要能讓徐臨風不痛快的事,他都會很痛快。

“你放心吧,我保證他這婚沒那麼容易結成。”徐一言信誓旦旦道,“我剛剛才見過那妞,她原來一直不知道徐臨風和你的事。”

林柏悅脫口而出:“她好看麼?”

女人的關注點永遠和男人不一樣。徐一言第一時間想到了北佳那雙明亮柔美的眼睛,還有她安慰那個小男孩時溫柔和藹的語氣,難得說了一次真心話:“好看,比你強,人家也沒你那麼多心眼,又溫柔又大方,賢妻良母那個男人不喜歡?我要是徐臨風我也想娶她。”

這句話就像是火上澆油,林柏悅怒火中燒:“徐一言,別忘了你當初是怎麼答應我的!”

“我隻答應了能讓你保送巴黎美院,可沒答應你包辦婚姻,我要真有那本事,現在還他媽會單著麼?早把自己包出去了。”徐一言毫不留情,“再說了,現在都是自由戀愛,人家徐臨風想娶誰和咱倆都沒關係。”

林柏悅:“你少給我來這套!”

徐一言笑了,語氣中帶著一股浪蕩勁兒:“你著什麼急?我剛不是跟你說了嗎,他這婚沒那麼容易結成。”

林柏悅:“你什麼意思?”

徐一言輕輕啟唇:“字麵意思。”

……

三樓的交流會還在繼續,美術館內的參觀者依舊寥寥無幾,水吧門口更是清靜,隻有北佳和徐臨風兩個人。

看到徐一言的那一刻,徐臨風就猜到了什麼,北佳一直低著頭沒說話,他不安地問了句:“他去找你了?”

北佳隱瞞也沒有用,輕輕地“恩”了一聲。

徐臨風深吸了一口氣,極力壓製著心裏猛然冒出的暴躁情緒:“他跟你說什麼了?”

北佳現在已經做好了接受一切的準備,緩緩抬起了頭,神色平靜地看著徐臨風,十分冷靜地開口:“一個月前,你從上海回西輔那天下午,去幹什麼了?”

徐臨風渾身一僵,緊張而慌亂,像是被忽然揭發了罪行的學生。

他一直沒告訴她自己和林柏悅的過去,怕她會不高興,而且他現在不想去巴黎留學了,他想留下來和她結婚,一起養孩子,所以和畫廊老板的那次談話相當於可有可無,但他卻隱瞞了這件事,因為擔心她會多想。

而且他曾經確實計劃著要去法國,雖然和林柏悅無關,但他申請了巴黎美術學院卻是事實,這兩者聯係在一起,他根本解釋不清。

所以他隱瞞了她。

然而一個謊言需要用無數個謊言去圓,為了隱瞞上一個謊言,所以他這次隻能再次撒謊:“回、回家了。”

但是回答完之後他才反應過來,既然她能夠問出這個問題,就說明她已經知道了這件事,徐一言全部告訴她了,他的謊言隻會讓事情更糟糕。

徐臨風的神色十分不安,語氣也不堅定,北佳輕而易舉地就看出來了他在撒謊,說明徐一言說的都是真的,他已經見過了林柏悅,以後還要去法國找她。

最後的一絲期望破滅了,北佳的神色瞬間黯淡無光。

他不愛她,他還是喜歡林柏悅。

如果沒有這個突然來臨的孩子,他一定不會和她結婚。

北佳的眼眶紅了,怔怔地看著徐臨風:“你騙我。”

謊言被拆穿,徐臨風忽然很害怕,立即抓緊了她的手腕,這次他沒有再撒謊,急切道:“我從來沒有聯係過她,那天隻是在畫廊裏見了麵,很多人都在場,我沒有單獨和她見麵,而且我根本不知道她會去!”

北佳沉默了,內心一片混亂,委屈、難過,卻又茫然,她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麼處理這件事,甚至不知道自己該不該相信他,因為他已經騙了她一次。

而且他也從來沒有說過喜歡她,隻說會娶她。

感情的事永遠是最難理清的事情。

她很喜歡徐臨風,想和他結婚,也想留下這個孩子,可是他不愛她,她留下他有什麼用?為了孩子結合在一起的婚姻能夠長久麼?

他想和她結婚,或許隻是為了對她和孩子負責。

糾結許久,北佳最終做出了決定,雖然很艱難,但她還是開了口:“你不用對我負責,也不用對孩子負責,這個孩子我不要了。”

“不行!不行!”徐臨風驚恐萬分,幾乎是吼出來了這幾個字。

他一直渴望著擁有自己的家,一個和他愛的女人組成的家庭,也期待著父親這個角色,成為一座大山,守護著自己的女人和孩子。

這一切明明都快要實現了,為什麼忽然變成了這樣?他的喜歡和渴望好像永遠也實現不了,從小到大,他一直在失去。

但這一次,他不允許這種事再次發生,他要他的女人,也要他的孩子。

徐臨風深吸了一口氣,拚命讓自己鎮定下來:“佳佳,你別衝動,先冷靜下來行麼?我們冷靜下來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