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年昆侖山高徒申公豹身為大商“伏淵閣”閣老,掌控大商各處暗樁與情報體係,已經成了與亞相比幹一明一暗相互配合的“隱相”。而身為子受貼身宦官的辜季可沒少和申公豹打交道,這兩位藏在陰影中的人物手握無數人的生殺大權,是大商無數有著貓膩的官員心中的恐怖魔頭。
申公豹一直隱藏著身份倒也罷了,整個大商朝知道他擔任如此重任的人也不過雙手十指之數,辜季則是被他自己擺在明麵上的一尊凶神,凡是他親手處理的案子,犯罪之人下場無不是十分淒慘,甚至都幾乎沒什麼人能落個全屍。
盡管紫衣魔頭的恐怖威名早就在大商官場中暗暗傳播了許久,也不是沒人彈劾過辜季的血腥強硬手段,但是這些彈劾他的案牘無一不被子受給按了下來。還有許多人想以宦官幹政的名號去扳倒辜季,後來卻發現這是毫無意義的舉動,甚至子受還將兩個試圖陰謀構陷辜季的官員狠狠打了頓板子。
官員們這才發現原來辜季在皇帝陛下的心目中絕不僅僅是一個宦官而已,這個氣焰陰沉的年輕人早就成了商天子真正的心腹。
人們總是如此健忘,他們前些年還因為辜季冒險破境為陛下在東海赴死的忠義行為對他誇讚不已,這幾年來辜季的風評卻急轉直下,隻是少有人知道……辜季殺的大多是當年那些與誠侯勾結,企圖謀朝篡位之人與那些真正該死的貪瀆之官。
不過辜季從來不在乎別人的看法與他的名聲,在他眼裏沒什麼比陛下的安危與國朝的穩定更重要的事,至於他自己……隻要我實力夠強大,管你們這些庸人說我些什麼,難道口水還真能把人淹死?
在外凶名昭彰的辜季在萬壽宮中卻安靜溫馴地如同一隻小貓,子受溫和地笑著問辜季道:“師父他們怎麼說?”
辜季恭恭敬敬地說道:“巫先生說,等子時之前定會前來與陛下團聚守歲,他還……讓陛下準備上好美酒,說要與你喝個痛快。”
子受憋笑著揮了揮手手說道:“知道了,你這就去安排吧。”
辜季尊敬地躬了躬身,又悄無聲息地退下了。
時歲將盡,空氣中爆竹的香味都濃鬱了起來,萬家燈火忽閃忽滅,朝歌城原本繁華的街道之上變得冷冷清清,眾人感受著這與往日卓然不同的氛圍悄然無聲。就在這時,微風拂動子受的長發,子受驀然睜眼,遙遙看向東方的黑夜。
仿佛是一顆流星自下而上地在天空劃過,一個小小的光點在夜空裏綻放為無數花火,無數條紅黃色交織的明亮焰火向四周濺射,火樹銀花,照亮了整座朝歌城。
花的種子在夜空之中四散飛灑,先是一朵、兩朵……到了後來極盛處,天上同時有數十朵煙花一齊綻開,緋紅與流金交織,銀青與碧藍相映,就算是子受也第一次見到如此奢華與璀璨的煙火。薑頤與黃心瑤都被這場盛大的煙花吸引住了,她們的臉頰被煙火映出淡淡的光,眼中神采熠熠,仿佛也有煙花在盛放。
幾個身影突兀地出現在了萬壽閣中,沉浸在煙花之美的薑頤與黃心瑤全沒注意到巫之祁與燭九陰、祝融、白澤、敖千山和歸元兒的出現。她們依舊沉浸在這滿天盛開又轉瞬即逝的煙火之中不能自拔,子受已經開始一一行禮。
巫之祁笑著如子受小時候一樣摸了摸他的腦袋與燭九陰等人一起走到欄杆邊,看著這場足以讓整個朝歌城百姓都能看得到的煙花。想起來這似乎是第二次與徒兒一起過人族的新年,除了子受登基的那一年外,常年修行的他從未見過如此絢爛的煙火。
薑頤與黃心瑤等人此時趕忙來與巫之祁見禮,這時煙花也漸漸偃息了下去,巫之祁將一個錦囊遞給子受,笑著說道:
“大過年的,你們拜見師父,按你們的傳統師父要給壓歲錢,這裏麵是應龍的珍藏,三年時間我們清除了他留的所有道法痕跡,子受你可以正常使用了。”
子受雙眼一亮,開口問道:“這裏……大概有多少?”
巫之祁笑眯眯地說道:“不多不多,大概……也就比你那國庫中的財寶多上一兩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