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爺人都要沒了,快想辦法啊!”在這火焰風暴之中已經沒有辦法張嘴了,不然灼熱的火焰必然會灼傷氣管,雍檀隻能費力地分出一縷神識傳音道。
麵對這樣的局麵辜季也束手無策,他擅長的是殺人與拷問,可是麵對一個階層極高的法寶他能做什麼呢?天仙境的雍檀都被困在了火爐周圍,他不過地仙境,在此時能有什麼作為?
辜季強壓下心中的慌亂,他第一時間想到的是動用法力毀去這個通道,讓山石埋沒火爐,沒了空氣給火爐燃燒,火爐隻能熄滅!
但是如果引起了整座南宮山的塌方,辜季還能想法子去躲避一下,雍檀卻會與火爐一同被埋在下麵,甚至如果火爐被山石砸毀了,首當其衝的雍檀也一定會受到重傷!
該怎麼辦呢……該怎麼辦呢……
辜季無比焦急,他往日那張蒼白的臉再也無法保持一貫的冷漠,而是變得陣陣潮紅,這時他不再是那個手握天下眾生生殺大權的大商伏淵閣閣正,不再是那個凶名滿天下的紫衣魔頭,他隻是一個關心友人的普通人罷了,在生死之前所有人都是平等的,他不行,雍檀也不行。
自小在社會底層掙紮求生,入宮後又冷眼看遍人間炎涼的辜季習慣於以冷漠堅硬的外殼把自己牢牢保護起來,可是在他的內心深處會清楚地感知道別人對他哪怕一絲一毫的好處,隻要有機會暗探就會報答。當年在東海之上,在實力深如淵海般的八岐大蛇之前,辜季明知不敵卻依舊要以一身報子受之恩德,就算爆體而亡也在所不惜。而他的修行從來無師父指點,感到困惑時往往是雍檀指點他的修行,所以這些年二人雖然時常拌嘴,但是辜季心中總是想著合適的時候他定要報答雍檀,他辜季在世上已經沒有親人了,雍檀與陛下就是他的親人!
可是雍檀眼看就陷入絕境之中,他難道隻能束手旁觀?
既然人力不可為,那就要借勢而行,辜季迅速地冷靜下來,這些年遇險無數的他早知道著急隻會讓自己亂了陣腳,根本找不到解決的辦法。若是他親身入險恐怕還不會如此慌亂,隻是看見雍檀身入險境才關心則亂,此時一冷靜下來,他的思緒頓時清晰了許多。
吳司閣給他的那張玉簡中的信息如同泉湧般出現在了他的腦海中,一幅以南宮山為中心的地圖迅速成型,他幾乎是瞬間就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剛才他們往下走時還沒注意,現在想起來,這地道是一直往西去的,按理說南宮山西方有一片大湖,可是他們隨著地道越來越往西深入,這兒怎麼會有一片湖水呢?
他猛然抬頭,火光照耀地洞頂忽明忽暗,洞頂的土壤呈現亮黑色的色澤,不像是一般山石的黃中帶黑的模樣,這是……被水浸過的土壤才會出現的樣子!
難道他們不是在南宮山地底,而是頭頂著一片大湖?!
辜季忽然想通了這一點,西伯侯姬昌好深沉的心機,他在南宮山下直通大湖的地道盡頭安置了如此巨大的火爐,火爐之中定然是他消耗了一國的青銅存量鑄造的東西。因為青銅礦石本身有著許多雜質,因此煉化青銅時會有巨量的黑煙從火爐之中冒出,他卻可以直接將黑煙排出到大湖之中,這樣做的話從外麵根本看不出端倪!
既然是這樣,那麼一定會有一個通風的口子將煉銅時產生的氣體排出通道,可是西伯侯是如何能在一片大湖的重壓之下將廢氣排出通道還不讓水進入此地的呢?
辜季的腦海之中轉瞬間就閃過了千百個念頭,他的身影已經在原地消失,想的再多也沒用,如此危急的時刻,還是親眼所見才能知道答案。雍檀看著辜季的身影消失在眼前,總算鬆了口氣,他相信這個同伴的機智與決斷能力,隻要不再慌張,就一定能將他救出去!
辜季神識覆蓋的範圍瞬間暴漲,他感受著大廳內的空氣隨著最中央的火焰風暴流動,最終向一個方向彙聚,他追隨著熱風往那個方向衝去,眨眼間就見到了一幅奇異的畫麵。
這兒離大廳中火爐所在的地方不過是十數丈遠的距離,整個通道已經變得越來越狹窄,仿佛設計它就是為了方便氣體出去,而這個狹窄的通道盡頭,天花板的位置豁然被打開了一個洞口!
洞口直通上方的湖水,但是神異之處就在於洞口上方是無窮無盡的大湖湖水,洞口下方是空蕩蕩的山石通道,不時有幾縷黑煙從火爐方向傳來,黑煙居然被洞口吸引,直接排進了大湖之中!
辜季震駭無言,他一閃身就到了洞口處,抬頭仔細觀察這湖水在上空蕩洞口在下的奇景,這才發現透明的洞口處隱隱有一層水膜在阻擋著一整片湖水的壓力,水膜上隱隱約約銘刻著許多紋路,這水膜明明是一個陣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