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所謂虧不虧欠,往往自以為虧欠別人的,都是自以為是或者無用多餘,畢竟有些虧欠不是一句對不起就能夠彌補得了的。
那一晚,恩名和母親聊得挺多,可基本上都是女人在說,恩名在聽。
一個女人終日忙活,為了家庭為了生活,到頭卻落得了個夫離子疏的下場,說來悲哀,再狠些說,就是一場被捆作傀儡的獨角戲,演到頭觀眾和演員隻是自己。
女人喝多了被恩名扶去臥室躺下睡著了。
恩名站在空蕩蕩的客廳,感受未散的餘溫,她盯著餐桌上吃剩下的飯菜,緩緩走過去係上圍裙收拾殘局。
深夜恩名躺在床上久久未睡,心內還餘熱未消,情緒紛雜。
落地窗簾輕晃,窗戶沒有關嚴實,鑽進來些許風。
她裹緊了被子,因為來了大姨媽,肚子稍微有些痛,尤其是每次來事兒的時候晚上睡覺她基本上都是會小心翼翼的,不敢亂動。
恩名的腦海裏都是今晚發生的所有,跟顧靖南在星空房的情景,被他親吻的畫麵,還有一進家門屋內充斥著飯香味,女人係著圍裙走出廚房跟她說話的畫麵……
每一幀都讓她心頭觸然湧動一股股暖流。
可是這世間事就是這樣,給了你一點甜頭就必須得讓你再嚐嚐苦痛是什麼滋味,禍福相依,福很難得,禍常伴左右。
母親的話一直縈繞耳邊,母親的眼淚就像是一塊塊落石,墜打在她心頭,累聚堵在心口處。
恩名輾轉反側,難以入眠。
她索性坐起身,昏暗的房間裏透進幾縷窗外城市裏的夜光,恩名凝視窗口,眸眼薄寒寂寥。
顧靖南,你到底是誰,你到底藏著什麼秘密?
恩名的直覺很準,反偵探能力也很強,通過今晚,她能夠準確感應到顧靖南並非像平常所見那般簡單。
她走下床,出去客廳捧起電腦,又重新回到臥室坐回床上。
鍵盤敲擊的聲音很清脆,搜索框裏赫然顯出‘顧靖南’三個大字,她試圖在網上了解關於顧靖南這個人,可是屏幕上顯示的卻是查無此人。
恩名突然一陣煩躁,一掌猛按住鍵盤,閉上眼睛,眉頭微蹙,腦海裏驟時便浮現出顧靖南那張臉。
一看手機時間,已經是淩晨兩點多,微信消息關於顧靖南那一欄還停留在他的那一句,恩名沒有回複,這麼晚了更是懶怠回複,打了一個哈欠,不知不覺間也不知道怎麼就睡著了。
早晨醒來的時候,恩名是被女人叫醒的,不然她準會睡過頭,不是遲到就是曠課。
洗漱完畢後的恩名睡眼朦朧,剛一走到客廳,卻發現餐桌上已經準備好了早餐,她又是一愣,在女人的嘮嘮叨叨下乖乖吃完了早餐後,便被女人開車送去了學校。
女人告訴恩名,這一個月她都休假,就是為了好好在家照顧好恩名。
恩名隻是淡淡一笑,表麵無所謂,但不得不承認,她是開心的,甚至有種難以置信的緊張和慌亂。
習慣,是習慣了一個人的孤單和平靜,可更多時候,恩名還想習慣一下被自己最親近的人照顧和關心是什麼感受,是什麼滋味。
下課時候,顧靖南一如既往將一瓶奶和麵白還有一個雞蛋擱在恩名桌子上,恩名瞥了一眼拉住他的手抿唇一笑道:“我吃過早餐了。”
顧靖南驚訝,繼而噙笑伸手摸上恩名的腦袋誇讚道:“不錯,知道吃早餐了,那我就能放心。”
這一幕被同學們放大在眼裏,又開始一陣竊竊私語。
“恩名!恩名!”
於楠像個土匪似的衝進他們班,奔到恩名座位上,顧靖南還沒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