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新蕊瞪著一雙明亮的眼睛,看著秦天海認真地答道:“就是副樓那個長年鎖著、掛滿舊照片的房間,我原來問你你曾說回頭給我細說,但你一直沒有說呀。”
看著顧新蕊那好奇想要求解的表情,秦天海的眸光暗了暗,剛才還興致勃勃的他似乎情緒一下子沉靜下來了,他沉默片刻,然後不動聲色地告訴顧新蕊:“噢,那就是姨媽的照片。”
顧新蕊點了點頭,喃喃道:“張姐也說是姨媽的照片,”可是她的好奇並未就此失消,她抱緊秦天海的腰輕聲追問,“可是為什麼要把姨媽的照片掛在咱們家裏呢?又為什麼要把那個房間鎖起來呢?還有,姨媽她現在在哪裏呢?”
秦天海沉默著,神情似乎有點為難,他點了點顧新蕊挺翹的小鼻子,有點無奈地對她說:“都三十多歲的人了,你的好奇心還真強。”
聽他這樣一說,顧新蕊有點不好意思,可是環顧眼下兩個人裸裎相見的這副香豔場景,顧新蕊心想,都老夫老妻同床共枕了,還有什麼不好意思的呢?
所以也就半是撒嬌地搖著秦天海的身體,喃喃道:“是你答應要告訴人家的嘛!”
秦天海有點無奈地笑了,他定定地看著顧新蕊,又捏了捏她的鼻子,然後低聲對她說:“我告訴你,你可不許出去亂說。”
顧新蕊知趣地點了點頭:“那是當然。”
秦天海摟著顧新蕊的身體,一邊思忖著一邊緩緩對她道:“我剛生下來時,身體一直不怎麼好,媽咪當時還很年輕,初為人母缺乏經驗,雖然有保姆吧,但是也有些手忙腳亂,而且還有輕度的產後抑鬱症,恰巧爹地那時候事業又特別繁忙,姨媽大學畢業正好賦閑在家,媽咪就讓她過來幫幫自己的忙,然後姨媽就搬到了咱們家裏……”
說到這裏,秦天海的聲音慢慢沉了下去。
“後來呢?”顧新蕊追問了一句。
秦天海輕輕撫著顧新蕊鬢側的碎發,猶疑再三,對她輕聲說道:“後來,因為媽咪產後有輕度抑鬱,加之把全部精力都撲在我身上,所以生下我後的很長時間,她都是和爹地分房睡的,你應該知道,年輕男人那方麵欲望是很強烈的,那時候姨媽相當於爹地的家庭秘書,兩個人整日呆在一起,天長日久,就產生了感情……”
顧新蕊的眼睛漸漸瞪大了,雖然她以前有過這種猜測,但實情通過秦天海的嘴說出來,還是帶給她不小的震驚,畢竟這是家醜啊!
“後來……姨媽就在咱們家留了下來?”看秦天海又陷入了尷尬的沉默,顧新蕊輕聲問他道。
秦天海點了點頭,似在追憶往事般喃喃說道:“姨媽懷孕了,她之前沒有過任何男人,爹地不願意將這樣純潔的她始亂終棄,所以決定對她負責。”
聽到“懷孕”兩字,顧新蕊眼底的震驚又加重幾分,她失聲問道:“那那個孩子生下來了嗎?”
秦天海的眼神顯得很為難,他避開顧新蕊咄咄的目光,小聲答道:“大概是沒有吧。”
顧新蕊高懸的一顆心放了下去,她不無疑慮地問秦天海道:“那知道他們的關係後,媽咪……的反應如何呢?”
其實顧新蕊是想問,媽咪沒有大鬧一場嗎?但話說到一半,她還是采用了一個比較委婉的問法。
不過,她心裏也能想象,年輕高傲的婆婆在產後不久的情況下,得知丈夫和自己的親妹妹有染,那將會是怎樣一番痛徹心扉的場景?
秦天海的眼神顯得很為難,他輕撫著顧新蕊的身體,低聲對她道:“我那時還小啊,根本什麼都不記得,這些全是聽大人們說的,媽咪當時應該有有過痛苦和掙紮,可是最後她還是選擇了……接受。”
聽到這裏,顧新蕊感覺很不是滋味,她明白,婆婆柳欺霜雖然為人相當爭強好勝,但骨子裏她卻是個很傳統的東方女性,更何況事情發生在三十年前,那時候的社會觀念還遠沒有現在這麼開放,身為一個顧全大局的大家閨秀,柳欺霜為了維持兩家人的體麵,獨自吞下這汪苦水也是可能的。
“那姨媽……後來一直沒有嫁人嗎?”沉思良久,顧新蕊喃喃問秦天海。
秦天海歎了口氣,低語道:“她不肯嫁呀,她深深地愛戀著咱們的父親,把最純最美麗的一切都奉獻給了他,所以寧可給他做妾,也不肯堂堂正正的另嫁他人。”
顧新蕊的心裏感覺很不解,因為她知道婆婆柳欺霜的娘家也是東南亞有名的豪門,怎麼可能允許未婚的小女兒給別人做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