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金烏,我必誅之!”
大殿之內,回想著刑斬釘截鐵的聲音。
此聲如雷霆,震耳欲聾。
旁邊誇父聽此,頓時麵有慚色。他乃巨人族首領,不得不背負族人性命重擔,根本做不到像刑一樣的豪氣雲天。
此時自然也無法像刑一樣,無懼生死。
事跡往日和刑的種種言行,頓時令誇父相形見穢,隻覺得自己乃表裏不一之人。
但薑望卻不如此了。
他不同於誇父,更不同於刑。
薑望乃海州之主,薑氏實力更是遠勝過東黎族和誇父族。也因此,薑望背負的重擔,也遠勝過誇父與刑兩人。
刑可以舍身忘死,可以帶著族人共赴火海,可他薑望不行。
他要考慮到自己的未來,考慮到薑氏的未來,考慮到海州的未來。
刑一人任性,頂多帶著東黎族覆滅。可薑望任性,那麼整個海州百族,十數億生民,都要跟著覆滅。
這擔子太重,壓得薑望不得不穩重。
因此在聽到刑一番激揚言辭之後,薑望隻是冷冷的看了他一眼,隨後就扭頭望向誇父,道:“我已經決意,在無有把握之前,絕不主動與那九隻金烏交鋒。
巨人族就在海中,誇父首領可先回去,先帶著族人撤來海西。
我薑氏會做好接應的準備。
而在此期間,望也會聯絡北方的虞州、東邊的湖州、南邊的揚州。此三州就在我海州旁邊,與我接壤。若是金烏毀了我海州,那下一步便是去完這三地。
麵對此等大難,怎可有我海州獨自承受?
虞、湖、揚三州,也需得出人出力,與我等共討金烏!
屆時集齊四州之力,縱然那九隻金烏在如何厲害,也翻不起風浪,必要飲恨於我等手中。”
薑望將自己的計劃和盤托出,隨後猶豫了下,還是看向刑,道:“刑,你若是願意的話,也可帶著東黎族撤到薑氏領地。我薑望保證,隻要來我薑氏,必會護東黎族周全。”
作為海州之主,薑望這時還是承擔了一些職責,並沒有趁機打壓報複東黎族。
而且如今正是討伐金烏之時,對於高層戰力,可謂極度稀缺。
對於刑這位天法強者,薑望還是很看重的,並不想他在討伐大戰之前,就因為仇恨白白隕落了。
死的毫無價值。
沒有錯,雖然刑豪氣雲天,但他真要去以一敵九,討伐金烏。在薑望看來,那就隻是送死,根本毫無用處。
麵對九隻天法境的金烏聯手,刑根本毫無勝算,甚至就連殺掉一隻金烏,都大概率沒機會做到。
與其這樣白白死去,還不如留待有用之時,等到聚集了足夠力量之時,再來報今日之仇。
這才是正常人應該做的事情。
然而刑是正常人嗎?
“謝過薑宗主了。”
刑給出了他的答案:“但我已決意,寧死不退。收複海州的事情,就交給薑宗主和誇父你了。
而刑,要讓那些金烏知道,人族之土不可犯。
今日就算無法誅殺金烏,刑亦要以血濺之,讓這些扁毛畜生知道,人族也是有勇士,也是有血性的。
今日犯我,來日必反誅之!
此等氣節之事,便以刑為始。”
刑果然是刑,他做出了自己的抉擇。對此,薑望和誇父毫無奇怪,因為這就是對方的性格。
以往千萬年相處,兩人早就知之甚深了。
就連薑望先前所說,也隻是心存僥幸,做個嚐試而已。
但結果很顯然,刑,依舊選擇踐行自身之道。
“隨你吧。”
薑望見此,隻是點了點頭,隨即再多說。
“刑……”誇父望著自己這個好友,猶豫了許久,最後也隻道:“你……保重。”
至此,海州三族之主,麵對十日淩空之事,徹底畫下了定論。
同一時間內,不止是海州,就在薑望他們因為金烏虐世,而聚在一起商討時,整個九州各地,各州的大能此時也會聚一處,在議論該如何應對這等變局。
而九州更遠處的蠻荒之土上,大量的妖神也行動了起來。
極北赤土,西域妖土,南方冰土,這些被妖獸掌握的領地,悄然間生起了騷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