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杉磯的一家莊園裏。

兩個小孩子正蹣跚學步,旁邊一位表情恬靜的中長發女人正滿眼愛意的看著這兩個孩子,一瞬間,畫麵就像是靜止了似的,人和景融在一起,甚是溫馨好看。

時間已經過去一年多了,不去想的話,會覺得,過去的日子,總是過的像一場夢似的,但是看看現在身邊圍繞的這兩個小寶貝兒,又在告訴我這不是夢,這是真實的,兩個孩子會笑,會鬧,會哭,沒來由的,從我第一麵見到這兩個孩子的時候,就有著深深的親切感。

我,是曹予惜。

一年前正在華盛頓準備期末考試的我,突然的收到了陳然姐姐病逝的消息,那一刻,我覺得天都塌了,為何這個消息這麼突然,上一次見到陳然姐姐的時候,她還好好的,還會帶著我吃飯,和我一起玩鬧,怎麼,怎麼突然就,這不可能,我不相信這是事實,我寧願相信這是一個惡作劇,然後我告訴陳然姐姐,我們倆一起收拾這個惡作劇的背後人。可是我也知道,是不會有人拿陳然姐姐的生命開玩笑的,我怎麼辦,我現在要怎麼辦。我直接扔掉了手裏的書,什麼期末考試,什麼成績,這些都不如我陳然姐姐重要,我用盡生命的力氣跑出了教學樓,慌亂的打了個出租車直接奔去機場。趕著最快的一班飛機,橫跨整個美國,在洛杉磯降落,到了機場的時候吳秘書已經在等我了,我飛速的跑過去,抓緊吳秘書的袖子,我想問問他,這是不是一個玩笑,是不是所有人都在騙我,可是我看著吳秘書沉重和悲傷的表情,忽然就淚如雨下,一句話也沒說出來,隻是僅僅的攥著吳秘書的袖子哭了出來。“曹小姐,我帶你去醫院看陳總最後一麵吧”,吳秘書用顫顫巍巍的聲音對我說道。我隻能點點頭,在去醫院的路上,我還想著,這肯定是一個騙局,陳然姐姐肯定是在終點給我準備了驚喜,說不定還有一個大蛋糕呢,對了,今天多少號,是不是我的生日,是不是陳然姐姐的生日,是不是誰要過生日了,才故意這樣騙我來洛杉磯,我這樣想著,可是淚卻止不住的越流越凶,似乎是從一下飛機開始,我的淚腺就開始高效率運作了。

車子在洛杉磯醫院門口停下,不知道為什麼,下車的那一刻,我忽然很想把眼前的建築物拆掉,然後大喊,陳然姐姐你不要玩啦,快出來見我,我已經看穿了你的騙局啦。可是我又無能為力,以我一個人的力量,怎麼可能把眼前的建築物全拆了呢,我也不過是想想罷了。吳秘書帶著我直接去了陳然姐姐的病房,房間裏還有其他人,但是我已經沒有精力去管其他人是誰了,我一下子撲到陳然姐姐的床前,大聲哭喊著,陳然姐姐你睜眼看看我啊,我是惜兒啊,他們的惡作劇被我拆穿了,你快起來,我們一起把搞惡作劇的壞人關起來,陳然姐姐,你快起來啊。可是無論我怎麼喊,陳然姐姐也都沒有給我一個回應,我以為陳然姐姐隻是睡的太死了,所以我更加大聲的喊著陳然姐姐,可是沒有什麼效果,但是我知道我不能放棄,我一定要把陳然姐姐喊起來,我知道我就這一次機會了,陳然姐姐我還沒和你再說幾句話呢,你怎麼可以就這樣把我扔下了。我感覺我就要用盡全身的力氣了,陳然姐姐你再不醒我就沒有力氣了,你快起來啊。

“別喊了,沒用的。”是柳星名哥哥的聲音,他一把把我從地上拽起來,告訴我這個事實,我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又緊緊的拽住柳星名哥哥的衣袖,哥,陳然姐姐怎麼了,她怎麼睡得這麼死,怎麼不睜眼看看我了,我以後不頑皮了,我都乖乖的,我隻希望陳然姐姐能再看看我。我抬頭,看見柳星名哥哥的眼睛也是紅紅的,我知道柳星名哥哥也無能為力,可是我能怎麼辦呢,沒有了陳然姐姐,我以後的日子該怎麼活。

因為陳然姐姐年少早逝,所以葬禮沒有大規模舉辦,隻不過是幾個親人悼念,費阿姨已經哭得不成樣子了,身邊費石和幾個保鏢守著費阿姨,生怕她一不小心哭暈過去。

柳星名哥哥懷裏抱著李漣漪姐姐,我知道,陳然姐姐逝去的這個消息讓太多人都不相信,梅麗佳姐姐也是,這兩天見她,眼睛一直都是紅腫著,和我一樣不相信這個事實,誰能想到,陳然姐姐還這麼年輕,怎麼會這樣。

我感覺少了個人,這才發現,秦旭哥沒在,我小聲的問柳星名哥哥,他隻是告訴我,以後秦旭哥哥和我們這些人再無牽連。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看著柳星名哥哥鄭重的眼神,我把疑問憋了回去,隻好點了點頭。

六月份的第一場雨,沒想到卻是這樣和陳然姐姐一起看到的,一開始是懵懵細雨,接著雨越下越大,我們手裏都拿了把傘,可是陳然姐姐的墓碑,空空如也,她再也不用擔心被雨淋到了。我不知道那段時間我是怎麼過來的,所以到現在,已經一年的時間都過去了,我還沒能接受這個事實,總以為我一抬頭,還是能看見陳然姐姐在對我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