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為我李家為何好端端的要打壓你秦家?”
李文卿步步緊逼,朝著秦鍾邁步而來。
不知為何,秦鍾竟是不敢與之直視,反而低下頭宛若一個犯了錯的小孩子般不斷後退。
“你以為你了解的那些便真是事實真相?”
“不,你壓根兒就不知曉,三百年前到底發生了何事!”
李文卿說完這些,便緩緩從口懷中取出一封發黃的信件,將之拋給了秦鍾。
“這是我太祖父的筆記!”
秦鍾接過信件,狐疑著將其打開,待看到其上的字跡後,當即抬眼看著李文卿。
“是,你那位太祖父留下的信件,你且好好看看吧!”
李文卿聞言冷笑一聲,一旁的李民浩看到信件之後,無奈歎息一聲,這件事,終究是瞞不住了。
“罪己書?”
“本候一生深得皇上信賴,一直在外領兵征戰,本以為這輩子的歸宿便是馬革裹屍,卻不料,臨了犯了這等糊塗事。”
看到這些,秦鍾隱約察覺到了什麼,拿著信封的手都有些顫抖。
“是啊,本候受部下挑撥,竟是起了叛亂之心,當年陳兵皇城外,並非是陛下下旨命我班師回朝,而是我私自為之,當數萬兵馬踏足皇城之外時,我想後退,想停手,但我知曉,來不及了,已然這樣了,怎麼還能後退!”
看到叛亂二字,秦鍾隻覺如遭雷擊,他並未懷疑這封信的真假,因為太祖父的性子他是知曉的,也隻有他才會如此隨性的將這封更像是家長裏短的信定義為罪己書。
“索性,當年的虎符隻有半塊,另一半在陛下手裏,我掌控不了鎮北營的全部兵馬,但是數萬兵馬也夠了,起碼在我看來奪下一個皇城是夠的。”
“哎,結果卻是我失敗了,也幸好我失敗了,若不然我真沒有信心能做好皇帝,當今的皇帝是個好皇帝,有手段更有仁義之心,我帶來的兵馬,有一半竟是直接效忠於皇室的,這是我未曾料到的。”
“所以,我還未碰觸到皇城絲毫,便被城衛軍裏應外合一舉包圍,我投降了,很果斷,投降的時候甚至感覺心安了很多。”
“那場戰爭結束的悄無聲息,甚至都沒有驚動城內的百姓,索性陛下便未將此事宣揚出去,所以,這件事知曉的人很少,也唯有那麼極個別的元老之臣才會知道此事。”
“陛下顧念我秦家昔日的功勞,力排眾議,隻是下令處決了幾個叛軍首領,當然也有我,不過我並沒有絲毫的怨念,這是我應得的,按照律法,本該是滿門抄斬的!”
“這封罪己書是在大獄中寫下的,陛下來看我,與我說了許多話,他說他救不了我,但是會努力保全秦家上下,希望如此吧,不過便是真的抄了我秦家滿門,我也不會怨恨的,陛下說會以國禮將我厚葬,對外便宣稱我戰死沙場了。”
“事到如今我才發現,我之罪孽是何等滔天,若我真的謀反成功,這大梵國也必將因我而生亂,那我便萬死難辭其咎!”
“我告訴陛下,在我死後請慢慢蠶食我秦家,剝奪我秦家的兵權,萬不可再發生今日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