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容那撕心裂肺的一聲大吼,嚇得剩餘幾隻方才未逃走的鳥兒頃刻自樹上箭一般疾射而去,方圓三裏的鳥雀全都散盡,一隻不留。
我輕哼一聲,不理會她,走到榻前坐下,拿起上午放著的書卷繼續看書。
不知覺間天色已暗,清羽進屋來給我掌燈,又端了晚膳進來。
我放下書卷,看向清羽,“容兒呢?怎麼一下午都沒見著她?”
清羽輕笑一聲:“嗬嗬……那丫頭白日裏被小姐您打出房門後氣得不輕,下午一直躲在她自己房裏不願來見您呢!”
我心下好笑,冷哼,我欺負不了瀲止,還不能欺負欺負你嗎?讓你以後還敢再看我笑話!
我走到桌前坐下,邊吃飯邊吩咐:“清羽,替我準備一下,用完晚膳我要沐浴。”
“是,小姐。”清羽應一聲便下去準備熱水了。
我用完晚膳,熱水已經備好。
我脫去罩紗和衣裙,隻著一件裏衣走進裏屋浴桶。
方脫去鞋襪,窗戶忽然一動。
“誰?”我猛然轉頭,窗前人影一閃,一張熟悉的臉瞬間出現在我麵前。
一雙如海黑眸一瞬不瞬地盯著我。
“嗬……本王……似乎來得不是時候……”溫涼的聲音帶上了一絲熱氣。
我低眼望一眼自己白皙柔嫩的赤足,以及寬大衣袍下修長如玉的雙腿,愣了愣……
以閃電之速從身旁衣架上扯過清羽為我準備的睡袍就往花隱頭上砸。
衣袍飄落,瞬間將他那張魅惑眾生的臉遮住,阻擋住了他火熱的視線。
“不許動!”
我怒氣衝衝地輕喊一聲,就趕忙轉身奔去屏風後的衣櫃拿了件長裙穿上。
再回來時,見花隱已坐在浴桶旁的一把雕花木椅上,正在給自己倒茶喝,另一隻手還拿著我的睡袍。
我恨恨地剜了他一眼,又羞又怒,險些咬碎一口銀牙。
磨著牙問:“王爺這是準備改行做采花賊了嗎?”
“采花賊?嗬……來采你這朵幹癟的梨花嗎?”花隱嫌棄地上下瞟了我一眼,繼續淡定地喝著茶。
“幹癟?!”我低頭望一眼自己凹凸有致的身材,氣笑了,“你眼睛是長後腦勺上了嗎?我明明胸……咳……”
見花隱抬起頭來,好整以暇地看著我,我一下止住了話頭,羞怒地跺了跺腳,幾步過去一把奪過他手裏的睡袍,“天色已暗,王爺偷跑我這來,總不是來喝茶的吧?”
花隱點點頭,涼薄的唇畔勾起一抹冰涼的笑意,“嗯,天雪山的‘雪霧’確實名不虛傳,想不到厲子邪對你竟然如此上心,連茶都是最頂尖的。”
不知是否是剛穿上外衫的緣故,明明是溫暖的春季,我卻忽覺如置身雪山霧都一般寒涼。
我摸摸冰涼的雙臂,自嘲地笑了笑,“上心?嗬……身為一國之君的玄皇,他上心的恐怕隻有我這天女的身份吧!
你不也是如此嗎?王爺。
從來不會有人……是對我這個人真正上心的吧。”
“你……”花隱臉色起了一絲波瀾,然而話還未出口突然頓住,門外敲門聲緊接著響起。